馬懷燕笑道,“這主意不錯。”
元豐蹙眉說,“我不讚同。”
馬懷燕問他,“為何不讚同?”
元豐道,“讓蘇公八殺了段蕭我沒意見,但是讓他殺了宋繁花,我不同意,宋繁花傷我一劍,這一劍我會自己找她討要,她斬了我們門閥軍三萬人,這筆帳,也得我們自己親手討回來,不需要蘇八公插手,如果宋繁花真的告知了元喜的下落,讓我找到了元喜,那她就是我元家的恩人,對恩人亮劍,不是我元家所為。”
馬懷燕慢慢將信紙折起來,抱臂笑道,“那就把段蕭引出來。”
元豐問,“怎麼引?”
馬懷燕摸摸下巴,“他是奉皇上之命來三元湖平叛的,聽說是帶了金虎府三軍,可他隻身一人獨闖三元湖,把金虎府三軍撇下了,那金虎府三軍在哪兒?”
元豐眯眼,“你想利用金虎府三軍把段蕭引出來?”
馬懷燕笑道,“金虎府三軍是皇上授給他的,他手上必然有虎符,要想調動三軍,必然要有他這個前征將軍在,所以,我們隻要派兵去擾亂金虎府三軍,與雲蘇的東西虎軍裡外配合,那麼金虎府三軍一危,段蕭必然要趕來,到時候,再一起殺了他。這樣一來,元喜的消息知道了,三個蘇丫頭的仇也報了,雲蘇和蘇府也能除去一個大患。”
元豐拍掌道,“好計謀。”
馬懷燕道,“那我就給蘇府和雲蘇寫信了,你動身去醉風城吧。”
元豐道,“好。”
馬懷燕去寫信,元豐換好衣服,駕馬去醉風城。
馬懷燕寫了兩封信,一封信給雲蘇,一封信給蘇八公,在蘇八公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剛好是蘇喜、蘇歡、蘇顏三個姑娘下葬的日子,三個姑娘的死訊一傳入瓊州,就驚了滿城百姓的惶恐,蘇進、蘇昱、蘇墨、蘇子斌紛紛趕回來吊唁,蘇八公一臉悲痛地站在三個墓前,那三個墓前麵,還有很多很多彆的墓,大小不一,浩浩蕩蕩排了整個一片墳場,蘇八公精瘦蒼老的臉上漫過深沉的冷殺,他衝蘇進、蘇昱、蘇墨、蘇子斌道,“向各地門閥發令,給我滅了段家軍,但凡段蕭出現,格殺勿論!”
蘇進、蘇昱、蘇墨、蘇子斌領命。
四道蘇府令從瓊州發出,發往各大依附於瓊州蘇府的門閥軍。
蘇府一下子死了三個姑娘,這是何等驚天奇聞的大事,不說蘇府的小姐們了,就是蘇府的一個下人,誰敢平白無故地去惹啊,就算不是憑白無故,那也是不敢惹的,可偏就有人不怕死,不但惹了,還敢殺人。
瓊州的百姓們都沸騰了。
杜府沸騰了。
宋府沸騰了。
韓廖憂心了。
嶽文成也憂心了。
韓稹依舊喜歡臥在牆頭上,枕臂看天,冷眼旁觀。
姚宴江擔心雲蘇,千裡急信發往京都。
宋世賢聽聞了此事,坐在商鋪的二樓帳房裡,一麵擔心段蕭,一麵又擔心宋繁花,可他擔心沒用,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商鋪經營好,為段蕭財力支持,與此同時,他連寫了十封信函發往與衡州商號利益來往最為密切,合作最為誠摯的十個好友商號,言語間毫無隱晦地表達一種支持段蕭,不為雲蘇財力的意思,禪鬆鋪,老京門,名客尚棧,碧碗口,青瓷硯樓,芙蓉櫃,金埠銀,九香坊,布玉天閣,天下第一鋪紛紛接到信函,自此,兵戈入商門,烽火天地同。
雲蘇一前一後接到蘇八公的信和姚宴江的信,他先看了蘇八公的信,又看了姚宴江的信,看罷,他將信緩緩收起來,起身,去了皇陵。
皇陵外圍,肖錦鶯懶洋洋地靠在一顆大樹上,玉德捧了一個暖香爐站在她身側,北風呼嘯,刮在冷冬搖擺的樹上,咆哮著三寸涼寒,而在這涼寒之景裡,有一人如海上生暖的玉,乾淨純粹穩穩地盤坐於風聲呼嘯的地上,風很大,卻刮不起他的發絲,也刮不起他的袍角,他本在閉眼淺寐,卻忽然間,睜開了眼,眼一睜,一片冰心玉壺懸在山水墨間,將那一片漆黑的瞳仁襯的黑白越見分明,他輕輕對肖錦鶯說,“有殺氣。”
肖錦鶯猛的站直身子,問,“哪裡?”
肖璟說,“你身後。”
肖錦鶯嚇一跳,立刻甩了手上折玩的樹枝,拔劍轉身,隻是,她還沒看清身後是不是真有人,眼前就一白,接著就失去了意識,整個人猝然往地上栽倒。
玉德尖叫,“小姐!”
雲蘇雙手背後,寬大的錦繡蟒袍,寬大的華麗狐裘,於風聲中無聲而來,俊逸絕倫的容顏,高大威憾的身姿,如天神一般不可匹擋的氣勢,一現身,就令人心中一凜,他踩著風,踩著滿地的碎葉,雍容悠懶地走來。
肖璟目色微沉。
雲蘇卻是看著他,慵懶地笑了,“早知道逼宮能讓你們出來,本王早該這樣做的,不過沒關係,等了多年,能等到你們出來,對本王來說,是好事。”
肖璟冷笑,“你不等這麼多年,能有這般大的口氣?”
雲蘇唔道,“說的沒錯,本王之前不太敢保證能拿下你們肖家,所以就一直沒動手,不過現在嘛,區區一個肖家,本王還真不放在眼裡。”
肖璟滿麵譏諷道,“一個肖家王爺不放在眼裡,那兩個肖家呢?”
雲蘇沉沉一笑,挑眉道,“兩個肖家?”他輕輕撣了一下袖子,狀不經意地說,“你是指段蕭嗎?嗬。”他冷笑,“本王倒真想見識見識,他段蕭如何玩得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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