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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也不想擔心,隻不過,像蘇八公那樣的人,狠起來是沒有底限的,她之所以以一場大火化明為暗,遊走江湖斬殺他旗下的人,就是讓他毫無把柄可抓,但現在看來,蘇八公能號稱門閥之最,當真不是浪得虛名,這一招嫁禍這罪若是運用的好,還真是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遠的不說,就隻說玉府,大概會被牽涉,而玉府裡,彆人她倒不擔心,她擔心的是玉香,玉香把巾幗手給了風櫻,後又被她贏取,練就了巾幗手,複蘇了九霄盟,長樂關那一場大火過後,蘇八公定然知道了九霄盟複蘇一事,既知九霄盟複蘇了,那他也知道了巾幗手遺譜被玉香拱手讓人了,所以,這場嫁禍之罪是爭對她,還是爭對玉府?抑或是一箭雙雕?
宋繁花覺得,以蘇八公的老沉心思,必然是二者兼有。
宋繁花眉心沉了沉,對段蕭問,“西湘江棧已經被蘇八公毀了嗎?”
段蕭看著她,手掌撫摸著她的頭,慢聲道,“差不多了。”
宋繁花抱著他的手臂問,“你不是出了京城就一直在翠雪山莊嗎,怎麼知道西湘江棧的事?”
段蕭揉揉她的臉,說,“我派七非來找你,昨天你睡覺的時候七非有給我來信,說西湘江棧出事了。”說罷,頓了頓,又道,“你從東渡山一路殺蘇八公的門徒,殺到西湘江棧,他怎麼可能會沒反應,蘇八公派了蘇昱和蘇墨來殺你,之所以你沒在西湘江棧被他們堵住,那是因為我老早就傳喚了肖雄和薛蔚,是以,在蘇昱和蘇墨出府後,肖雄派出了肖璟,薛蔚派出了薛少陽,去攔截他們。”
宋繁花一聽肖璟和薛少陽出動了,愕然愣了愣,說,“這二人一動,京中誰鎮守?”
段蕭眯了眯眼,說,“肖雄和薛蔚足夠了,再者,雲蘇在得知肖璟和薛少陽離了京後,必然也會有行動,他派柳纖纖來媚惑我,必然也知道我中了降繩術,來了翠雪山莊解術,我若猜的沒錯,在回京途中,他定會設下重重攔殺,讓我無法順利回京,隻要我死在外麵,金虎符三軍就會易主,雲蘇得到這股勢力,會一一清掉肖府和薛府,殺了溫千葉,在呂子綸的天機讖言下,登上王座,然後重塑雲王朝官朝法製。”
宋繁花冷笑,“雲蘇這個人太狂妄自傲了,雲淳駕崩,身為帝王之子,他原本是可以順利登基為帝的,但他偏不,非要用這種殺戮的手段奪得帝位,真是腦袋抽了。”
段蕭搖了搖頭,否定道,“他不是腦袋抽了,他是很清楚就算他坐了這個皇帝寶座,也無法給世人安平樂道的國度,因為周圍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各地門閥又在蠢蠢欲動,他要開啟太平盛世,就隻好先殺戮,不過,有一點兒你說的對,他確實很自傲,在他看來,他現在不要這個皇位,未來,這個皇位也還是他的。”
宋繁花抱臂哼一聲,說,“未來皇位是誰的還說不定呢。”
段蕭看著她,輕笑著挑眉,“哦,會有變數嗎?我覺得他若不死,未來的皇位還真是他的。”
宋繁花一字一句冷然道,“一定要殺了他,不能讓他登基為帝。”
段蕭摸摸她的臉,對她道,“我不會手軟的。”
宋繁花道,“我也不會。”
段蕭笑道,“那就好。”
宋繁花翻身窩在他懷裡,伸手挑開窗簾看了看,十分納悶地問,“若肖璟和薛少陽出動了,那蘇昱和蘇墨必然已被攔下,那麼,毀了西湘江棧的人又是誰?”
段蕭道,“那天三元湖離開時射箭警示,以及長樂關大火的時候,射我一箭的人。”
宋繁花立馬鬆開車簾子,扭頭看他,“你在長樂關受了箭傷?”
段蕭輕聲道,“嗯。”卻不願多提及那天的事情,隻輕描淡寫地道,“不小心中了一箭,現在沒事了。”雖然後來他昏迷了有近大半個月的時間,但他不想讓宋繁花擔心,就沒說,隻道,“後來我派朱禮聰去查這個人,查到他是江湖上不問事世的閒野漁夫木生水,住在金陵一帶的水上歡灌叢林。”
宋繁花對這個人不大熟悉,蹙起眉頭想了想,說,“沒怎麼聽過。”
段蕭道,“沒聽過很正常,他就是個漁夫。”
宋繁花詫異地問,“那他箭術那麼好?”
段蕭沉聲笑了笑,說,“天天打漁的人,眼和手都比普通的人要精練許多,再加上這個人早年肯定在江湖上混跡過,內力深厚,上次在三元湖,那箭是從很遠的地方打過來的,在長樂關也是,可見此人內功很是驚人,朱禮聰說他在金陵一帶很出名,被冠以瞎眼神捕,意思就是,哪怕他閉著眼,哪怕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哪怕是在深入千儘的潭底,他也照樣能百發百中一箭射中獵物。”
宋繁花頓時睜大了眼睛,愕然道,“這麼厲害?”
段蕭誠然點頭,“就是這麼厲害。”
宋繁花咽了咽喉嚨,伸手擦了一把額頭,“如此說來,他要殺你或是殺我,豈非是輕而易舉?”
段蕭嗯一聲,“說的沒錯。”
宋繁花抓緊他的衣領子,對他道,“那這個人必須死。”
段蕭笑道,“是啊,所以,我們也來個一箭雙雕。”
宋繁花眉頭一蹙,問,“什麼意思?”
段蕭道,“木生水還在西湘江棧,他既是箭術高手,那我也用箭術高手來對付他,而雲蘇若派了殺手來,知道我現身於西湘江棧,那些殺手必然也會來,如此,西湘江棧的毀滅,就與這些人脫不了乾係了,蘇八公想要把西湘江棧的禍事嫁禍給你,我就轉手嫁禍給雲蘇。”
宋繁花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後衝他堅起大拇指,“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