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笑道,“嗯。”
秋霞率先跑回府上,讓人備了一輛馬車出來,又叫了一個家丁去趕馬車,然後一路往落屏湖趕去,在落屏湖找到宋清嬌她們,又與她們在落屏湖玩了好一陣子,中午的時候宋清嬌、宋明豔、宋昭昭、嶽文成沒回府上吃飯,就在附近的山莊借了一餐,落屏湖很大,除了能夠欣賞湖麗山景,還能泛湖遊覽整個橫峰,尤其五月的天氣,瓊州一片花香旖旎,到處都美輪美奐,空氣更是清甜爽人,瓊州人士本就活的閒散慵慢,遇此季節,自然都是三三兩兩,接伴成群,出來遊玩劃湖泛江橫枕自然江景的,人很多,但各玩各的,互不擾誰,倒也相安無事。
玩到太陽偏西,嶽文成見今天宋清嬌也玩的差不多了,她挺著個大肚子,非要劃船,他一路跟著一路心驚肉跳,不過幸好沒事,此刻見宋清嬌躺在草地上,額頭上滲了細密的汗,一臉高興的不知今昔何年的樣子,他這一程跟過來的擔憂驚怕頃刻間就轉成了幸福和滿足,他伸出一邊手臂攬在宋清嬌的肩膀上,半個身子側頃起,另一隻手臂抬起來手指挽住寬大的袖口,輕柔地為宋清嬌擦拭著額頭上的細汗,邊擦邊說,“不玩了,看你累的。”
宋清嬌嗯一聲,臉埋過來枕在他的胸膛。
嶽文成改橫攬為擁抱,低頭吻著她的發絲、耳腮,慢慢的,又去吻她的臉,之後去侵犯她的唇。
嶽文成吻的很輕,如這一方無人草地上刮過來的微風,帶著香甜,帶著醉人的暖意,帶著無人乾擾的肆意,在這一刻,天地都不複存在,隻有他與她。
宋繁花、宋明豔、宋昭昭三人玩鬨的累了,打算回去,便去找宋清嬌,結果,看到了這一幕,三個人紛紛側目,一來不好意思打量,二來不忍心打破。
宋明豔捂著眼,一邊避一邊笑,“三姐夫跟三堂姐可真會你濃我濃,在這天地山水間享受二人世界,真是讓人又羨又嫉啊。”
宋繁花笑著打趣,“你把葉知秋叫來,他也能這般配合你。”
宋明豔哼一嘴,“這麼好的時刻能不能彆提他?”
宋昭昭一臉迷惑地問,“葉知秋是誰?”
宋繁花道,“四姐夫。”
宋昭昭猛地輕呼一聲,“啊?”
嶽文成功力不弱,耳力更不弱,雖然宋昭昭的聲音很小,可她因為驚訝音色提高了不止一點點兒,嶽文成立馬的就聽到了,他鬆開宋清嬌,扶著她坐起來,看一眼她氣喘籲籲微紅的臉,笑著衝她小聲說,“等回去了我們在房間裡好好恩愛。”
宋清嬌嗔他一眼。
嶽文成被她嗔的渾身酥麻,卻不敢在外麵對她怎麼樣,畢竟她現在懷著孕,不同於以往,他想怎麼來就能怎麼來,他得顧及著她的身子,嶽文成將宋清嬌扶起來,拉著她往剛剛宋昭昭發出聲音的地方走,走近,看到這三個人,嶽文成臉色很難看,衝她們一人瞪去一眼。
三個人大概也覺得攪了人家夫妻的恩愛,個個很不好意思,低頭表示歉意。
宋昭昭還特意地說一句,“我不是有意的。”
嶽文成反嘴就道,“那你就是成心的。”
宋昭昭一噎,表情很是委屈,“沒有,我就是聽到四姐……”
話沒說完,被宋明豔一聲厲喝打斷,“你提我做什麼。”她沒好氣地瞪了宋繁花一眼,這才衝宋清嬌說,“三堂姐還要不要玩?不玩的話我們就回去了。”
宋清嬌說,“回吧。”
宋明豔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宋繁花、宋昭昭自然也是跟著走的。
嶽文成拉著宋清嬌的手,也離開了這片草地。
幾個人各自坐馬車回到宋府,回去之後天色也晚了,累了一天,各人吃飽喝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宋繁花卻沒休息,吃罷晚飯,一個人踩著迎黑的晚霞去找韓廖。
韓廖看到她來了,二話不多說,也不耽擱,直接帶著她去了杜府。
雖然杜府管家看到宋繁花很想把她攔下,可韓廖非要往裡麵帶,管家也沒辦法,這段時間他家小姐的情緒很不好,心情也不好,除了姚宴江外,就隻有韓廖能逗他家小姐開心,管家是巴不得韓廖能一直來杜府的,尤其,這會兒他家小姐情緒又是低落的讓老爺和夫人都憂心,正盼著韓廖來呢,所以,管家萬不會將韓廖拒之門外的,不能拒韓廖,那也就不能拒宋繁花,管家抿抿嘴,側開身子,對他們道,“進來吧。”
韓廖抬腿就往門內踏,剛踏進去,聽到熟悉的小調,他眉頭一蹙,問管家,“莞絲又一個人跑到竹林裡彈琴了?”
管家歎息地說,“是啊,也不知道小姐這一次出府遭遇了什麼事兒,時常一不溜神她就抱著個琴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彈了起來,真是讓人憂心。”
韓廖不動聲色地往宋繁花看一眼。
宋繁花心想,你看我做什麼?杜莞絲心情不佳,情緒失落,豈不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時機?
韓廖衝管家說,“我去看看她。”
管家立刻道,“哎!你快去吧,這會兒老爺和夫人可是愁乾了心。”
韓廖眉色凝重地嗯一聲,帶著宋繁花去了竹林,在竹林外麵,見著了憂心滿麵的杜作雲和他的夫人,韓廖一如往常這幾天上前打招呼,大概杜作雲和他的夫人早習慣了韓廖來府上,倒沒多大驚訝,也對他份外和善,彼此說了幾句話後,韓廖抬腿就進了竹林。
宋繁花被丟在了外麵,她也不惱不急,這個時候她衝進去,隻會讓杜莞絲心情更不好而已,她耐心地等著。
韓廖進到竹林,誠如管家所言,杜莞絲一個人坐在琴桌前,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韓廖一方麵很高興杜莞絲與雲蘇之間最親密的一根線斷了,一方麵又為杜莞絲的這個狀態心疼無比,他慢慢走上前,走到杜莞絲對麵,擋住她往前看的視線,杜莞絲看到他,輕輕地癟了一下嘴,“你彆擋我。”
韓廖看著她問,“薑小黛與素音呢?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他伸手指指她單薄的可憐的衣服,“不冷?”
杜莞絲說,“不冷。”
韓廖道,“下次想彈琴,彆一個人,可以喊上我。”
杜莞絲心情不佳地道,“我不想讓任何人陪。”
韓廖沒應這句話,隻伸手按住她的琴,在杜莞絲微怔的功夫裡,一把將琴轉過來,擺在自己麵前,用他獨特的手法彈起了那曲衡州老調醉紅顏。
杜莞絲的確是天生的琴者,過她手的琴曲,個個都成了名曲,可這首衡州老調,這首醉紅顏,那是在韓廖私藏了杜莞絲的畫像,夜夜渴望著這個夢中人的時候經常彈的,是以,韓廖彈的出神入畫,幾乎是神韻結合,把思君念君盼君的綿錦情意發揮的淋漓儘致,入木三分,曾經,韓廖對張施義和嶽文成說過,總有伊人,在水一方,等我去愛,那個時候,張施義不知道韓廖心有所屬,嶽文成不知道韓廖心有所屬,就是段蕭,也是不知道的,而那個時候的韓廖,從沒想過有一天能見到真正的畫中美人,還能與她這麼近距離的接觸,所以,此刻,滿腔的思君念君盼君的情意裡又夾雜了難以言訴的激動和興奮,一首醉紅顏,被他演繹出了獨有的韓氏風情,這韓氏風情讓天生琴者的杜莞絲都不禁沉醉了。
一曲罷,韓廖看著杜莞絲,笑問,“下次想彈琴的時候,喊不喊我?”
杜莞絲說,“從沒發現你也能彈得出這麼好的曲子。”
韓廖額頭一抽,“那是你沒用心聽。”
杜莞絲撇撇嘴,“你之前彈江山笑,一點兒都不入耳。”
韓廖心想,在你麵前彈江山笑,能入耳才怪了,你是誰,我是誰?你從小到大都在玩琴,我從小到大都在玩劍,不過若比起彈醉紅顏,他想,這世間大概沒有一個人能超過他。
韓廖將手從琴弦上收回,對著她的眼睛,又問一遍,“下次想彈琴,喊不喊我?”
杜莞絲睫毛微垂,垂下半片陰影的萎靡,“不喊你還能喊誰。”
韓廖順勢接腔,“宋繁花也回瓊州了,你可以喊她,她的琴技與你不想上下,你們二人在一起彈琴,既能彼此娛樂,也能彼此增進,還能取長補短……”
話沒說完,杜莞絲猛地站起身,一臉冷霜地道,“不要在我麵前提她。”
韓廖看杜莞絲翻臉了,立刻緊閉嘴巴,寸聲都不發了,他真是怕惹火燒身,怕杜莞絲因為宋繁花把自己也拒在了門外,若真是那樣的話,他非得把宋繁花滅了不可。
韓廖不敢提宋繁花了,又想到宋繁花此刻就在竹林外麵,那也不敢把杜莞絲往外勸,隻得試探性地問,“要不要去竹林裡麵走一走?”
杜莞絲說,“沒心情。”
韓廖道,“那繼續彈琴吧。”
杜莞絲說,“不想彈了。”
韓廖又道,“那我們還玩猜拳遊戲?”
杜莞絲說,“沒勁,每次都是你猜贏。”
韓廖悶笑,“這次讓你猜贏。”
杜莞絲瞪他,“你彆覺得是我智商不如你,你們衡州的玩樂,我自然玩不過你。”
韓廖笑道,“那玩你們瓊州的遊戲,你說一個出來。”
杜莞絲雙手擺在石桌麵上,認真地垂著頭想了想,結果,一個都沒想出來,主要是,她從小到大就沒玩過遊戲,因為沒有朋友,雖然小時候時常往蘇府跑,可蘇府的那些姑娘少爺們哪裡是有心情玩遊戲的主?
杜莞絲一想到自己的童年這般可憐,可憐的連韓廖都不如,心情越發的委屈難受,猛地拿起放在一邊的酒杯端了起來,韓廖見狀,嚇了一大跳,直起身子就去攔,宋繁花說過,杜莞絲不能喝酒,為什麼不能喝酒她倒是沒說,可韓廖就記著杜莞絲不能飲酒,是以,一看到杜莞絲旁邊的石凳子上擺了一壺酒他簡直嚇壞了,又看杜莞絲拿了酒杯就喝,他想也不想的揚手就要搶,結果,沒搶到,眼睜睜看著杜莞絲將一整杯酒都吞咽下了肚。
韓廖臉色大變,繞過石桌來到杜莞絲跟前,一臉驚懼擔憂地打量著杜莞絲,生怕她出個什麼好歹來,結果,她沒有什麼好歹,就隻是迷醉著一雙眼看他,然後,猛的一下撲進了他的懷裡。
韓廖整個人都僵硬住了,手堪堪扶在石桌上,一節一節地變硬,又一節一節地突出青筋來。
杜莞絲撲進韓廖的懷裡,一邊喊著雲蘇一邊吻著他露在衣領外的喉結,韓廖的心臟在砰砰砰的直跳,他覺得下一刻他會心臟猝發而死,宋繁花說杜莞絲不能飲酒,她說的時候表情很嚴肅,韓廖一度猜測杜莞絲飲了酒會過敏或是會休克,所以,在他與她接觸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從不與她喝酒,當然,杜莞絲自己也不提喝酒的事,可今天,韓廖才真正知道杜莞絲不能喝酒的原因。
這原因真是讓他驚喜狂喜大喜。
當然,他又在心裡把宋繁花咒罵了個無數遍。
韓廖深深吸一口氣,在杜莞絲的不停刺激之下,在一陣僵硬過後,他幾乎是立馬的毫不客氣的抽離摁在石桌上的手,攬住懷裡女子的腰身,擄緊,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