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乾戈玉帛_繁華錯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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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乾戈玉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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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稹接話說,“確實有點糟了,如果玉南王沒有被我施針,大概還能與玉香一起對抗蘇進,但現在,玉溪山不在,玉南王又臥病不起,燕洲玉府怕是再沒有人能抵擋得了蘇進了。”說罷,頓了一頓,又道,“你的兩個丫環綠佩和環珠也尚在玉府,若玉府真被蘇進端了,你那兩個丫環怕也會凶多吉少,不過,”他又頓了頓,看一眼宋繁花,說,“你也不用太憂心,我從燕洲玉府離開的時候,恰巧碰到兩個意外之人,登門玉府去了。”

宋繁花抬眼問,“誰?”

韓稹道,“武盟林家的林哲濤和林新竹。”

宋繁花大吃一驚,臉色驀然大變,不可思議地大聲道,“武盟林家?”

韓稹笑道,“嗯。”

宋繁花仰頭看著遠方的天,看著遠方的景,一瞬間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麵,那些前塵往事,那個刻在林新竹心上深入骨髓的女人,玉刹閣的那場心機,她施加在林新竹身上的不堪和痛苦,忽然間,宋繁花閉眼歎了一口氣,呼吸悶沉,自古以來,愛能讓人看到世間最精致的美好,卻也能讓人看到世間最不堪的醜陋,可對林新竹而言,他是無辜的,他在愛玉裳的時候,愛的純粹,傾儘全力,哪怕與家族決裂也要為她鋪一條安穩之路,隻可惜,相逢的年月不對,時機不對,這一場錯愛便成了永生的悲苦。

宋繁花睜眼看著眼前,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這一場複仇之路,她走的堅定不悔,心機滿腹,她一度認為自己不會心軟,更不受動搖,可因為杜莞絲,因為林新竹,她有點心軟了,但也隻是心軟,想到杜莞絲,她不由得又在悶沉的心中生出一絲欣慰來,若杜莞絲能與韓廖結百年好合,嘗儘她從沒有嘗過的人間歡樂,那麼她必定要比前世幸福,至於林新竹,他在此時此際踏上玉府,對玉府而言,何嘗不是雪中送炭?

蘇進強勢逼殺玉府,林哲濤與林新竹恰巧趕上了,定然要出手解圍,而這一解圍,解的是災難,亦是夙年恩怨。

宋繁花聽到林哲濤和林新竹去了燕洲玉府,緊懸著的心一鬆,又想到因為林哲濤和林新竹的這一趟燕洲玉府之行,既能解圍玉府被困之危,又能化解一場多年恩怨,止不住的就又笑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頭來,因為玉刹閣的那一場心機,成全了林新竹的一片癡心,這叫什麼呢?

宋繁花驀地仰臉笑起來。

韓稹立在一邊,看她一會兒愁眉一會兒又笑的樣子,問,“魔怔了?”

宋繁花收起笑,瞪他一眼,“你才魔怔了。”

韓稹笑問,“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不就是魔怔了?”

宋繁花低歎一聲,側臉印在五月的花海下,目光落在天邊的一線江上,欣慰地道,“我是高興。”

韓稹額頭一抽,十分不解地道,“聽到蘇進圍困了玉府,你高興?你腦袋抽了吧?”

宋繁花氣的剜他,“你才腦袋抽了。”她哼一聲,抬步就往前走,韓稹又跟上,邊跟上邊聽著前麵的女孩說,“聽你說林哲濤和林新竹去了燕洲玉府,我高興,有他們二人在,蘇進是拿不下玉府的。”

韓稹唔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他二人會幫忙?也許他們會袖手旁觀呢,畢竟蘇進與雲蘇可是親兄弟,武盟林家又與雲蘇密不可分,他二人大概不會向蘇進動手。”

宋繁花道,“一定會。”

韓稹摸著下巴想了想,說,“因為玉裳?”

宋繁花道,“嗯,林哲濤與林新竹意外踏上燕洲,拜訪玉府,不就是為了化解前塵恩怨嗎?這一場登門,於玉府來說,是雪中送炭,於林家而言,是恰逢時機。”

韓稹點點頭,“所言極是。”

宋繁花輕鬆地甩開兩隻手臂的長袖,笑一聲,說,“玉南王臥病在床,玉溪山又出門經商,此刻隻有玉香在府裡頭,而玉香不像玉南王,更不像玉溪山,可能不管是玉南王還是玉溪山,但凡有一人坐鎮府中,林哲濤與林新竹的這一趟上門拜訪都不會成功,但偏巧,這二人都不在,在的人是玉香,那這一趟乾戈化玉帛的行路,就會一路通暢無阻。”

韓稹眯了眯眼,想到那天在窗戶後麵聽到的關於風香亭與玉香這二人之間真正的關係,還有玉香與蘇項的關係,他忽然衝著前麵的女孩說,“這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嗎?”

宋繁花腳步一頓,偏側過臉,看了韓稹一眼,慢慢的,啟唇說,“不。”她又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踩著木質長廊,“我沒想到蘇進會突然去圍困燕洲玉府,也沒想到林哲濤會帶著林新竹上門拜訪玉府,所以,這一切,大概是因緣注定。”

在哪裡種的緣,便在哪裡,摘這個因。

韓稹笑道,“那也是因為你。”

宋繁花想了想,也跟著笑起來,“唔,你這麼說也對,若不是我,好多人都不會有這麼幸運的路了。”

韓稹無語翻白眼,心想,客氣地誇你一句而已,要不要那般厚著臉皮地應了?

宋繁花不再擔心玉府,又知道自己的身體會慢慢瘦下來,心情一瞬間就明朗了,踏進門檻,雖然杜莞絲依舊不待見她,她卻一直保持著好心情。

杜莞絲見韓稹進來了,掀被下床,向他客客氣氣地行了一個標準的瓊州揖手禮,“莞絲謝韓大夫的救命之恩。”

韓稹道,“舉手之勞,杜姑娘不要客氣,我是受我大哥所托過來的,你要是真感謝,還是謝我大哥吧,沒他喊我,我是決計不會來搭把手的。”

這話說的真是不客氣。

杜莞絲麵色一怔,大概沒想到這個大夫嘴這麼毒。

韓稹說罷,也不管杜莞絲怎麼想他,直接轉到宋繁花那一邊,與她一左一右地站著了。

韓廖對韓稹道,“沒事兒了你就回去。”

韓稹道,“謝禮還沒敬,我才不會走。”

韓廖瞪他,“剛莞絲對你謝了,是你自己不要。”

韓稹道,“我是不要啊,但你得要啊。”

韓廖一噎,睃他一眼,又看向杜莞絲,杜莞絲倒沒扭捏,也沒拿喬,衝著韓廖說,“多謝韓公子。”

韓廖心想,沒有我吻你的那一出,你如何會昏迷這麼多天,還堪堪要失掉性命,是我應該對你說對不起,哪能讓你說謝,他看著麵前的女子,風華中露著香氣,想到那一天她的唇她的身子她柔軟倒在他懷裡的感覺,有一瞬間他的大腦是空白的,眼神是直的,但很快,他就收回思緒撇開目光,說,“不用謝,去床上躺著。”

杜莞絲笑道,“我沒事了。”

韓廖想說,沒事兒也躺著,但想到她躺了這麼多天了,或許不願意再躺,就不再勉強,衝她問一句,“要出去走走嗎?”

杜莞絲看一眼外頭的陽光,點了點頭,說,“嗯。”

韓廖站起身,對她道,“我陪你。”

宋繁花緊跟著接一句,“我也陪你。”

杜莞絲還沒應話呢,韓廖就惡狠狠地瞪來一眼,那一眼的敵意很明顯,大概就差一句,“你能不能有點兒眼力見,彆橫插進來當電燈泡。”

若照以往,宋繁花肯定不會湊上來,但今天不同,她若不主動,就指望韓廖,大概等一年也等不來杜莞絲的原諒,宋繁花覺得求人不如求己,天底下的事兒,沒人會憑白地給你搭把手,但她想跟著,杜莞絲卻不讓她跟著,杜莞絲從宋繁花進來後就沒搭理她,這個時候輕輕看她一眼,倒沒冷淡,隻是拒絕了她的陪同,說,“我就到院門前的小花園裡走走,你不用跟來了。”

宋繁花笑道,“你看你的花,我看我的景。”

說著,率先提步出去了,但今天就是這麼趕巧,她剛出門,準備往杜莞絲說的那個小花園走,卻看到姚宴江來了,姚宴江來這裡也很正常,杜莞絲誤喝了酒,昏迷這麼多天,作為好友的姚宴江定然是要來看望的,隻不過,為什麼偏就是今天?

宋繁花鬱悶,心想,今天杜莞絲清醒,姚宴江來看望,不就得今天嗎?

宋繁花看到了姚宴江,姚宴江也看到了她,而一看到她,姚宴江就忽的一下甩開長袖,大步走了過來,他走到宋繁花麵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拎出了杜府。

宋繁花一路掙紮一路大呼,“姚宴江,你乾什麼!我要陪莞絲賞花。”

姚宴江冷笑,“莞絲現在哪裡會陪你賞花。”

宋繁花氣道,“你管呢,你放開,你要把我拽到哪兒去?”

姚宴江也不知道要把她拽到哪兒,但看到她就有氣,氣什麼?氣她利用了莞絲,氣她算計了雲蘇,還是氣她那天在所有江湖人士麵前亮出了九霄盟盟主令,還是看她從窗台躍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雲蘇眼中的濃烈情意,有惱有恨,還有那麼強烈的愛意。

姚宴江回想曾經發生的事兒,當初在瓊州,第一次,宋繁花以一曲鳳凰朝天曲,得了原本該是雲蘇的風弦琴,第二次,雲蘇把宋繁花抓到他麵前,逼她還出風弦琴,第三次,因為一曲江山笑,宋繁花將雲蘇把她擋在杜府門外的計謀破除,第四次,雲蘇把宋繁花送進了大牢,還有在玉刹閣的時候,雲蘇背著所有人去了他的廂房,單獨去找宋繁花的茬,在琴樓與段蕭打架、吃飯的時候向來不多言的雲蘇反常地與宋繁花絆嘴……這所有的一幕一幕襲上心頭,姚宴江隻覺得心都涼了,他涼的當然不是雲蘇對宋繁花做過什麼,而是,宋繁花入了雲蘇的心。

姚宴江打小與雲蘇交好,自然深知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這一生,能看入眼中的東西少之又少,一旦入了眼,那是決計不會放其從眼中溜走的,尤其這次,他看中的不是死板的某物,而是女人,這女人還不是旁人,她是段蕭的未婚妻。

姚宴江將宋繁花拉到無人的巷子裡,鬆開她,對她道,“你還是趕快離開瓊州吧。”

一句話,說的莫名其秒,宋繁花也聽的莫名其秒,她揉了揉被姚宴江捏的麻疼的胳膊肘,臉色極度不好地說,“我乾嘛要離開瓊州,我不走。”

姚宴江道,“雲蘇喜歡你。”

宋繁花驀地勾唇冷笑,“他喜歡我與我何乾。”

姚宴江道,“他喜歡你,就不會放過你。”

宋繁花挑眉嗬笑,“我也不會放過他啊,這麼久了,你應該知道我與他是勢不兩立的。”

姚宴江一噎,心想,你雜那麼固執呢,跟雲蘇鬥,你們有幾條命能鬥得過他?在姚宴江心中,雲蘇是天下無敵的,他不想打擊宋繁花,可沒辦法不打擊她,因為擔心她,不得不苦口婆心地說,“你們不知道雲蘇有多強悍有多可怕,你們如今看到的他,隻是冰山一角。”

宋繁花心想,他到底有多可怕,我老早就知曉,她抬眼看著姚宴江,“你要真擔心我,就幫我在莞絲麵前說說情。”

姚宴江背起手,哼一聲,扭頭就走。

宋繁花連忙追上他,扯著他的衣袖說,“我不希望莞絲對我有芥蒂。”

姚宴江忽地一頓,側身看她,“那我呢?”

宋繁花道,“你與她一樣,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她對我有芥蒂,自然也不希望你對我有芥蒂,不過,”她眉頭一蹙,問,“你對我有什麼芥蒂啊,我又沒利用你。”

姚宴江氣悶,“你的心真偏。”

宋繁花聞言一笑,“今天莞絲心情挺好的,你去給我說說情。”

姚宴江哼道,“等我要去衡州的時候,你不僅包了我住宿費、行程費、吃飯費,還得供我差遣一天。”

宋繁花猛地瞪開眼角,“你也太黑了吧!”

姚宴江不跟她打折扣,隻道,“應不應?”

宋繁花氣的反笑,抱臂問,“你的天字琴鋪隻在瓊州一個地方開了鋪子?”

姚宴江道,“是啊。”

宋繁花冷笑,“你真該全國各地都開一開的,這麼會做買賣,不發揮一下特長完全是屈才了。”

姚宴江對於她的挖苦和譏諷沒怒也沒氣,竟是認真地思考起來,思考一會兒之後雙掌一拍,大笑道,“這主意好,改明兒我去找一找宋世賢。”

宋繁花愕然一愣,大驚,“你找我哥乾什麼?”

姚宴江眨眼道,“跟他談一談開分號的事啊。”

宋繁花一怔。

姚宴江卻是覺得這主意好極了,原先他是沒打算開分號的,姚氏琴行其實與宋氏商號差不多,都不對外開分號,但他是商人啊,宋繁花說的對,商人就得有商人的樣兒,再者,他姚氏琴行一旦與宋氏商號結合了,那宋世賢想一力支持段蕭就得在他這裡打點水漂了,因為他是一力支持雲蘇的。

姚宴江心思轉了一轉,即刻抬步就走。

宋繁花又拽住他,“不許找我哥。”

姚宴江笑道,“我去找莞絲,給你說說情。”

宋繁花鬆開他,可她不知道,姚宴江確實是去杜府,也在杜莞絲麵前說了情,見杜莞絲對宋繁花的態度鬆了下來,姚宴江就去宋府商號找宋世賢了,他在宋氏商號呆了很久,與宋世賢談了很長的話,臨到晚上了,還在外麵的酒樓裡與宋世賢吃了飯,這全程都有常安的陪同,也有戚煙的陪同,雖然姚宴江與宋世賢在書房裡談話的時候常安沒跟在身邊,他在下麵忙,可戚煙是一直伺候在宋世賢身邊的,是以,姚宴江與宋世賢說的話戚煙全都知道,等晚上的宴酒結束,宋世賢從酒樓出來,與姚宴江分道揚鑣,走在回府的路上,他一邊散步解酒,一邊問戚煙,“你覺得姚公子今天說的話有幾分是真?”

戚煙道,“十分。”

宋世賢看著她,問,“為何是十分?”

戚煙笑道,“姚公子是姚氏琴行的唯一傳人,他能親自來找大少爺,已代表了一種誠意和態度,另外,自從宋氏商號在瓊州開了分號,也算與瓊州的各大商人們有了不大不小的認識,這些商人們都對姚氏琴行的評價很高,可見,姚公子是個極得商人們尊重的人,他的信譽和品質,足以代表他的臉麵,他不單親自來找了大少爺,還與你說了姚氏琴行的發家史、成名史以及每年數不清的利潤,還有他姚氏獨一無二的製琴法,可見,他是帶著百分百的誠意來的。”

宋世賢唔一聲,雙手背起來看著麵前昏黑的大街,看了一會兒之後眯起眼問,“那你覺得,我該與他互建誠信嗎?”

戚煙道,“在商言商,姚公子既拿了十分誠意,大少爺若原意涉入琴行,那也得拿十分,若大少爺不想涉入琴行,就不必了。”

宋世賢笑道,“你倒是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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