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山道,“是不熟,可他的傳聞還是聽過一些的。”
段蕭冷笑,“蘇八公的傳聞我倒真沒聽過,但關於蘇項與蘇天荷的,我卻聽過很多,但那又如何,他們再傳奇,再厲害,不還是死了?”他慢條斯理地說,“就是神,隻要利刃握得當了,也會被殺到往地獄找閻王報到去的。”
安逸山怔了怔,猶豫糾結了很久,問,“你想怎麼做?”
段蕭對他說,“雲蘇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朱禮聰的身份,大婚那天,他也要來,而蘇八公的女兒、雲蘇的母親蘇天荷,是死於朱帝和雲帝聯謀之下的,於蘇八公和雲蘇而言,朱禮聰是最大仇人之子,定然不會讓他安然活過成親之日,所以,那一天,他們必然會有行動,我已在城外設伏,牽製住蘇府的幾位少爺,他們一時半刻進不了城,所以,在這一時半刻的時間裡,我們要把蘇八公和雲蘇分化開,合力圍殲蘇八公。”
安逸山不讚成地搖頭說,“蘇八公手下有很多江湖勢力,那些勢力都很強,他既是出了瓊州,來了我陵安城,不可能獨自一人的,暗中肯定有隱藏的勢力。”
段蕭冷笑,“沒有了,他的那些江湖勢力,基本上被消滅完了,就算還有沒被消滅的,短期內也不會出來作亂了。”說罷,又道,“若他的勢力還在,我又豈會自掘墳墓?”
安逸山看著麵前的少年,心頭在冒冷汗,可他什麼都不表露,隻強力壓下心頭的冷汗,衝他道,“你安排吧,要怎麼做,我聽你的。”
段蕭向他說了計劃,安逸山一一聽著,聽罷,說罷,二人默契交流罷,也差不多要到中午了,安逸山留段蕭在府上吃飯,段蕭也沒推辭,與無方、朱禮聰,還有那麼些個段家軍一起在安府吃了中午飯,吃罷飯,段蕭就告辭離開,安逸山又親自送他到門口,等段蕭走了,安逸山才讓付先關門。
門一合上,段蕭就衝無方說,“傳信給沈九,若安逸山暗中接觸蘇八公或是蘇府的任何一人,當下格殺,然後嫁禍給蘇八公,讓安府與蘇府徹底反目成仇,到時候安夫人自然會帶上安府的所有兵力上門投誠。”
無方咦一聲,問,“少爺不相信安逸山?”
段蕭冷笑,“自是不相信的。”
無方讚道,“少爺這一招栽贓陷害實在是高。”
段蕭道,“安逸山是生是死,全都看他自己了,他若不叛,我必待他如至親,他若叛,那就隻有這一個下場了。”
無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少爺不相他,還對他說那麼詳細的計劃,不怕他倒戈啊?”
段蕭雙手往後一背,仰臉看著天空,看著天空上方那些悠閒悠悠的一群群白鷺,沒有回應無方的話,卻是答非所問地道,“陵安城真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我想把這座城市留下來,留給宋繁花。”
無方一怔。
朱禮聰麵無表情地衝段蕭看一眼。
段蕭甩手就走,回了花蕭府,回去後就有點迫不及待地往白鷺院奔去,他想到他今天離開中廳的時候宋繁花說的話,她說她去睡覺,那麼此刻,她是在床上嗎?
段蕭嘴角勾起笑,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進了內院,衝到臥室,進門前他穩了穩氣息,往兩邊看了一眼,環珠和綠佩都不在,七非也不在,想必是環珠和綠佩也在睡覺,七非躲到暗處去了。
段蕭伸手,輕聲推門,又小聲地走進去,進去後反手就把門關緊,又鎖死,跨過阻攔內室與外室的那道屏風,看到大床的床幔是垂落而墜的,他低低一笑,走過去,指尖輕撚,將床幔輕輕挑起。
原以為會看到睡美人,結果,床是空的,床上沒人。
段蕭眼中的興奮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轟的一下,墜涯而落,死在了潭底,他鬆下床幔,伸手摁摁額頭,無奈地苦笑一聲,心想,慣會騙他,說好睡覺的,人又跑哪兒去了?
段蕭泄氣地一屁股坐在了桌邊,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茶是涼的,灌到嗓子眼兒裡,正好澆滅他那一路興起的慾火,喝了兩杯,徹底埋葬了慾望後,他站起身,去開門。
剛把門拉開,眼前伸來一隻蔥白如玉的手,段蕭一愣,下一瞬,沿著雪白的指尖看到了麵前女人雪白的臉,段蕭眨了眨眼,感覺看到了天使,他心中的天使。
宋繁花本是要伸手推門的,結果,手還沒碰到門呢,門倒是自己開了,她先是咦了一聲,再看到段蕭一臉沉拔地站在麵前,她揉揉惺忪的眼睛,問一句,“回來啦?”
段蕭看一眼宋繁花的衣著,雪白的裡衣,淩亂萎萎地掛在身上,白嫩的頸項和精致的鎖骨若隱若現,他剛剛才熄下去的火一下子就又冒了出來,可他沒動,就那般看著她,眉尖一點點地揪緊,最後,眼神沉沉地睨著她裸露在外麵的好幾處皮膚,危險地問,“穿成這樣,做什麼去了?”
宋繁花走近他,往他懷裡一撲,閉著眼,昏睡不清地回答,“解手。”說罷,忽地想到什麼,掙紮著要退出來,“我還沒洗手。”
段蕭在她撲進懷裡的時候整顆心都飛到天上了,這麼個時刻,他哪可能會讓她跑掉,見宋繁花要退出去,他當機立斷二話不說,立馬緊緊捆住,另一隻手砰的一聲將門關緊,又鎖死。
段蕭將宋繁花抱起來,大步越過屏風,進到內室,掀開帳幔就滾到了床上。
宋繁花掙紮著要起來,一直咕噥著沒洗手,段蕭按住她,直接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宋繁花在他身下撲騰。
段蕭氣息沉沉地說,“做完了我給你洗。”
宋繁花張嘴就要說不,結果,嘴一張,段蕭就逮住機會,不依不饒地硬闖了進去,不一會兒,床幔內就傳來了各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聲音持續到晚上,環珠和綠佩來喊宋繁花吃飯,段蕭抱著懷裡的女孩,情至最深處,根本沒辦法退出來,也沒辦法停下,門外的敲門聲響了又響,最後歸於寧靜。
段蕭在極致的釋放之後抱著宋繁花平複氣息,宋繁花揚手就打他,段蕭拉住她的手,扣進十指裡麵,緊緊相握,“彆動,抱一會兒。”
宋繁花氣罵,“你滾開,我要吃飯。”
段蕭低頭啄著她的臉,還有她臉上的汗,嗓音昏沉地說,“不吃了,我喂你。”
宋繁花有氣無力,嗓子都啞了,她抱怨地哭,“你把我弄疼了。”
段蕭狠狠吸一口氣,一邊兒手鬆開,撐起半身,看著身下女孩濕漉漉的眼,香氣醉人的汗,委屈又控訴的眼淚,淩亂濕襟的發,心尖密密麻麻地從裡到外,酥到骨子裡,酥到血液裡,酥到四肢百骸,然後在四肢百骸裡泛濫成災,旋成一朵又一朵難以破滅的慾花,他又忽然一陣饑渴,喉結艱難蠕動,克製地不讓自己再去肆虐她的唇,可他沒辦法說話,因為此刻,他在心裡罪惡又十惡不赦地想要把她欺負的更疼,疼的她不能下床才好。
段蕭覺得自己有這種想法簡直是罪孽深重,他悶沉地歎一聲,翻身躺在一側,伸手蓋住眼睛,快速地平複自己,平複了很久,沒平複下來,卻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床單摩挲的聲音,他猛地拿開手,側頭看向身邊一側的床榻,見宋繁花彎腰就要下床,他立馬伸手,從後麵將她一抱,一臉緊張地問,“你做什麼?”
宋繁花軟棉的聲音透著嘶啞,“你管我做什麼,鬆開。”
段蕭抱著她輕輕地把她轉了個方向,反身壓在懷裡,肌膚貼肌膚,舒服的讓人動都不想動。
段蕭想抱著宋繁花繼續回到床上,可宋繁花是真餓了,中午都沒吃飯,這晚上自然餓,她在段蕭懷裡掙紮,撒氣,雖然聲音嘶啞,卻還是罵個不停。
段蕭一邊聽一邊笑一邊像哄孩子一般的哄著她,哄了半天,沒哄住,反把自己哄出一身火來。
段蕭立馬抱起她,離開床,去櫃子前找衣服,找到後胡亂地又抓起搭在盆架子上的乾淨毛巾給她擦了一下身子,再給她把衣服穿上,等伺候完她,段蕭終於是閉著眼鬆了一口氣。
宋繁花穿好衣服扭身就走。
段蕭立在櫃子前給自己穿,穿罷出來,已經看不到宋繁花了,他笑了一笑,提步往飯堂去了。
飯堂裡坐了很多人,從段蕭住在這個院子後,他每日都跟無方、夜不鳴、沈九、朱禮聰、風澤幾個人一起吃飯,雖然沈九目前在城主府,不在這裡,但其他的人還是在的,今天又多了玉香、環珠跟綠佩,是以,飯堂裡的人真不少。
宋繁花已經挨著玉香坐了。
段蕭走進來,看一眼坐的滿當當的人,又看一眼屬於自己的那個空位,再看一眼坐的離他的位置遠遠的宋繁花,他輕咳一聲,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坐穩後,就對眾人說,“吃吧。”
等大家把筷子拿起來,他又補一句,“下次不用等,誰餓了就先吃。”
環珠和綠佩坐在玉香的下首,她們二人看一眼上位的段蕭,又看一眼近前的宋繁花,紛紛低下頭來,忍著笑,埋頭扒飯。
玉香是過來人了,自然從宋繁花的臉上和唇上看出來了端倪,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沉默吃飯。
段蕭離宋繁花有點兒遠,想給她夾菜夾不到,他就讓環珠和綠佩還有玉香給宋繁花夾菜。
宋繁花瞪他,“我自己能夾菜。”
段蕭看著她,目光直直的全都是電,“你彆夾菜,讓她們夾就是,你隻管吃,要多吃點,不然你等會兒……”又沒力氣了,這幾個字剛要順口溜出來,段蕭急急地一個刹車,快速刹住,輕咳一聲,立馬埋頭吃飯,不再開口了。
宋繁花氣死了,可再氣也要吃飯。
段蕭悶聲不言,看著像是挺嚴肅,可那表情又不像,尤其剛看宋繁花的眼神兒,那是怎樣無可描述的一種蕩漾,無方、夜不鳴、風澤、朱禮聰全都察覺到了異樣,吃飯的速度提快了很多,吃罷,紛紛逃走了。
玉香也擱下筷子,一邊起身一邊掏帕子擦嘴一邊轉身離開。
環珠和綠佩吃罷,衝宋繁花小聲地問,“小姐,晚上還要我們伺候嗎?”
宋繁花正要回話,沉默了很久的段蕭抬起頭,麵無表情又一本正經地說,“不用,你們去忙你們的,吃罷飯打兩桶熱水放進去,晚上就不必來白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