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澤笑道,“好。”
雲蘇緩緩眯眼,見蘇八公高興的合不攏嘴的樣子,倒也沒說什麼,等蘇八公帶著風澤下去了,雲蘇依舊坐著。
段蕭開始趕人,“王爺所來之事解決了,我就不多留了。”
雲蘇道,“這才剛認親,晚上定然要吃一頓團圓飯的,是將軍在花蕭府設宴,還是本王在懷蘭院設宴?風澤先是你段家軍的人,再之後才是我蘇府的人,所以,你先選。”
段蕭慢慢將身子靠在椅背裡,雙腿交疊,笑著看向前方的雲蘇,心底裡嘖嘖個不停,他前腳剛用一招請君入甕把蘇八公請進了花蕭府,後腳雲蘇就反用其招想要把他跟宋繁花請進懷蘭院嗎?
段蕭心想,這個請君入甕,請的到底是君,還是……
段蕭斜臉往宋繁花看去一眼。
宋繁花正準備起身。
段蕭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裡把玩。
宋繁花笑著看他,又坐下,小聲問,“有事?”
段蕭道,“沒有。”
宋繁花說,“沒有我就先下去了,我得補眠。”
說到補眠,段蕭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手指一頓,頃刻間臉和耳朵都紅了半邊天,他忽地甩開她的手,輕咳一聲,說,“哦。”
二人的互動,段蕭罕見的臉紅全都被雲蘇看了去,他氣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擲,拂袖大怒離開。
離開了中廳,卻沒離開花蕭府,雲蘇去了南鷺院。
到晚上的時候,七非來喊風澤吃飯,還有蘇八公,雲蘇自然而然地也跟上,進了飯堂,卻沒人,三人各自挑了個椅子坐,剛坐下沒多久,段蕭、宋繁花、玉香就來了。
這次因為有蘇八公和雲蘇,段家軍的人沒來湊熱鬨,當然,大戰在即,他們也無心來湊熱鬨了。
偌大的飯堂,以前每次都人滿為患,鬨哄哄的,今天卻異常安靜。
吃飯吃到一半,段蕭衝玉香問,“你想在哪裡吃這個團圓飯?”
玉香忽然被問,一時莫名。
段蕭挑眉,將今日雲蘇在中廳裡說的話重複了一遍,重複罷,額外地加一句,“邊吃邊想,離開飯堂前一定要訂下來,也好讓王爺儘快回去準備。”
這句話隱含兩個意思,一,團圓飯在懷蘭院舉辦,二,定好在哪裡吃,雲蘇就得走。
玉香聽出來了,自然選了懷蘭院。
雲蘇優雅斯文地吃著飯,聞言點點頭,說,“那就明日晚上吧,本王在懷蘭院設宴請你們。”
段蕭道,“不要晚上,要中午。”
雲蘇挑眉,“既然是在本王的院子,時辰自然是本王選。”
段蕭冷笑,“宴請的又不是你,你好意思喧賓奪主?”他看著風澤,“你想白天吃還是晚上吃?”
風澤自然是向著他的,開口說,“白天。”
雲蘇沉默不言。
蘇八公道,“那就明天中午。”
雲蘇勾唇冷笑了一下,心想,入了本王的懷蘭院,是白天還是晚上重要嗎?最多是白天多忍幾刻,卻也改變不了宋繁花的命運,明日他若是不能把她得到手,那他就枉為王爺。
雲蘇沉沉地吃著飯,吃罷轉身就走了。
風澤與蘇八公一起回了南鷺院,玉香獨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段蕭帶宋繁花去散步消食,環珠和綠佩遠遠地跟在後麵,無方和朱禮聰也跟在後麵,七非也跟著。
六月的陵安城,雖然白鷺很多,可月光依舊很亮,段蕭牽著宋繁花的手,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地抬起頭望月,他想到第一次在衡州他帶宋繁花去淨塵寺看月,沒看到,後來就再也沒能一起看到衡州的月亮,而如今,前路未知,生死難料,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衡州,回衡州的時候,能否有那閒心賞月,還能不能賞月,好像都是一無所知,在京城,他覺得京城的月亮與衡州的不一樣,而此刻在陵安城,依舊是不同的地域,他卻覺得陵安城的月亮跟衡州一樣的亮,他伸手將宋繁花抱住,足尖一點,飛上屋簷,坐在青磚琉璃瓦上。
宋繁花笑問,“做什麼?”
段蕭拉她躺下,雙臂枕在腦後,看向頭頂殘如勾鐮一般的月亮,笑道,“之前在衡州,我想帶你看月的,但那個時候實在是覺得賞月是一件浪漫風雅之事,得找浪漫風雅之地,結果,沒找到,倒枉費了一番月色,而今天,我卻覺得,隻要是與你一起賞月,哪怕是破屋頂,也是浪漫風雅之地。”
宋繁花也雙臂枕在腦後,看著頭頂盛開一片的月色,笑應,“在衡州的時候哪是你沒找到浪漫風雅之地兒啊,是你那個時候嫌棄我,不願意與我賞月罷了。”
段蕭聞言,眉梢一挑,抬腿就往她腿上壓去。
宋繁花連忙躲開,一邊躲一邊笑,“哦,惱羞成怒啊?之前你在衡州做過的事兒,我現在是一翻一個帳本,一翻一個債,你彆惹我,不然,我一本一本翻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