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廖歎氣,還是把她領到九王府去了。
沒辦法,他覺得這個世上能降得住段蕭的人隻有宋繁花,所以,為了能看段蕭吃癟,看到他被女人吃的死死的,他不能讓雲蘇真的欺負了宋繁花,有杜莞絲入九王府,這一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以杜莞絲與宋繁花的交情,她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宋繁花被雲蘇欺負的,而九王府這邊的顧慮一消除,段蕭就能全身心投入到辦案之中,凶案一解,宋繁花自然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雲蘇就沒拘她的理由了。
韓廖帶杜莞絲上九王府。
風澤也在今天上了九王府。
一時,九王府裡熱鬨了。
不過,這熱鬨隻在前殿裡,作為雲蘇主殿的孤雲殿卻沒感受到這一氛圍,宋繁花終日被雲蘇抱在懷裡,不睡覺的時候雲蘇就帶著她在孤雲殿裡轉悠,給她解說院子裡每一個地方的物景,陳列,畫廊以及花園還有他的書房,宋繁花聽的意興闌珊,雲蘇卻講的認真仔細,每一個偏殿、偏堂、花廳、客廳、假山、石橋、木棧遊廊無一遺漏。
講完,他問她,“記住了嗎?”
宋繁花看著雲蘇,不解地問,“王爺給我講這些做什麼?”
雲蘇輕笑,“怕你迷路,我的王府可比將軍府大多了。”
宋繁花冷笑,“我都被你點了穴,走哪兒王爺抱哪兒,我怎麼可能會迷路,哪天真迷路了,那也是王爺你自己在自己的府上迷路了。”
雲蘇笑道,“想讓本王給你解了穴?”
宋繁花冷哼,“你愛解不解。”
雲蘇道,“本王可以給你解開穴道,但前提是……”他忽地按住她的下巴,兩指夾住她的臉,在宋繁花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顆黑色藥丸被他推進了喉。
宋繁花大驚,張嘴就要往外吐。
結果,嘴一張,雲蘇就毫不客氣地將手指伸了進去,直抵她的喉嚨深處。
那指尖微涼,抵進咽喉,如一柄森冷的劍。
宋繁花渾身一驚。
雲蘇懶散散地睨著她發白的臉,雍容的嘴裡吐出冷血的字眼,“咽下去。”
宋繁花眸中洶湧地飛躥出滔天的殺氣,這殺氣照得她整個眼瞳如九天星河一般璀璨閃亮,卻也冰冷犀利。
雲蘇嘖嘖兩聲,“還是這樣的眼神本王最喜歡。”他忽然手指一收,手掌猛地托住宋繁花的下巴,往上一提,宋繁花喉嚨一陣痙攣,被迫地將那顆黑色藥丸給吞咽了下去。
剛咽下去,唇上一沉,雲蘇重重地吻了上來。
宋繁花大怒,渾身控製不住的暴怒,卯足力氣往前一踹,結果,能動了,她大喜,內力蓄掌,毫不客氣地朝麵前壓著她的男人胸前打去。
隻可惜,沒打到。
雲蘇往後一退,避開了她的掌氣,怡然立於遠方,沉沉地笑出聲來,“就知道你解了穴道要對本王出手,所以,催動了內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嗯?”
最後那一個嗯字,真是十足十的欠扁!
宋繁花覺得渾身都有點發軟,她冷著臉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雲蘇好心地給她解惑,“不是害你的毒藥,隻是抑製你動武的鎖氣丸,你一旦動功,氣脈會隨之虧損,然後你就會虛弱無力,任人宰割。”
宋繁花咬牙切罵,“卑鄙小人!”
雲蘇輕輕挑了挑眉,伸手撣了撣衣袍,笑著走上去,將虛軟的她重新摟進懷裡,這一次,宋繁花沒有被點穴,卻也推不開雲蘇,任他抱著。
還好,雲蘇隻是抱著她,什麼不規矩的事都沒有做,他把臉埋在她的脖頸裡,一邊聞著這夜夜讓他夢寐以求的香氣,一邊感受著懷中女孩的柔軟,他想,雖然段蕭很討厭,可他給宋繁花起的這個名字卻份外好聽。
軟軟,真的很適合她。
軟軟,他在心底輕輕地喊一聲,慢慢鬆開她。
手指剛伸出來要理理她的秀發,殿門口傳來墨硯的聲音,“王爺,杜小姐、韓公子、五少爺來了,主公讓你出去一下。”
雲蘇繼續伸手,撫理著宋繁花的發絲,低笑地說,“人來了,唔,隨本王出去。”
宋繁花大怒,“鬆開!”
雲蘇見她氣的頭發都要燒起來了,立馬鬆開她,接著就忍不住的就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耳又愉悅,完全是心底深處發出來的,那是一種毫不掩飾的開懷大笑。
墨硯整個人都驚住了,他伺候雲蘇這麼久,何時見他這般笑過?他止不住地想,六姑娘,呃,不,小王妃若是真能嫁給王爺就好了,那樣的話,王爺就不用再一個人忍受孤寂了。
宋繁花被雲蘇笑的火氣越發的蹭蹭蹭地往上冒,揚手就往他大笑的臉上扇去,結果,沒扇到,被雲蘇半道截住了,他將她的小手攥在大掌裡,嗓音裡依舊纏蜷著笑聲,“小王妃的脾氣很大,連本王都敢扇了,不過,這種打情罵俏的事情我們還是私下裡做,當著下人的麵,還是注意點。”
宋繁花一口氣差點把自己噎死,她活了兩世,真沒看出來雲蘇還有這麼不要臉的時候。
誰跟他打情罵俏了!
自戀到走火入魔了吧!
宋繁花冷冷地抿住嘴,不再說話,專心推算這顆藥丸在使用內力後得多久恢複元氣,不可能一直虛弱,所以,等她恢複了功力,她非親手宰了他!
雲蘇帶宋繁花去前殿,墨硯尾隨其後。
到了前殿,果然看到很多人,蘇府的一大家子,韓廖,杜莞絲,風澤,風澤被蘇八公拉在近前問話,其餘的人看到雲蘇走了出來,都往他身上看去,看到宋繁花,均是一愣。
韓廖微眯著眼,不動聲色地將宋繁花從頭到尾打量一遍,然後,眼尖地發現,宋繁花的衣服異常的華麗,雖然宋繁花出自衡州首富之家,平時所穿衣物也是高檔的不行,可與她目前身上的這一套比起來,那就遜色多了,不用想,這衣服絕對是出自於九王府的。
那麼,誰給她換的衣服?
韓廖緩慢收回視線,端起桌邊的茶杯喝起了茶。
杜莞絲一看到雲蘇,立馬站起來,腳步很快地奔過來,將他上上下下地看一眼,問,“傷好了?”
雲蘇道,“已經沒大礙,你不用擔心。”
杜莞絲翻他一眼,“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那天吐血吐那麼嚴重。”
雲蘇道,“受傷吐血很正常。”
說到這個,杜莞絲就疑惑了,“誰能把你傷那麼重?雲王朝有這樣的人嗎?”
雲蘇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有什麼奇怪的。”
二人說著話,風澤從後麵走過來,對他喊一聲,“表哥。”
雲蘇說,“怎麼來王府了?不住將軍府了?”
風澤道,“我來看看祖父。”
雲蘇唔一聲,“既然來了,就在府上多住幾日,跟家人們聚聚。”
風澤說,“好。”
雲蘇揮手,讓他又去蘇八公身邊陪著蘇八公說話,他找了個椅子坐下,沒有坐主位,隨意坐下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宋繁花。
蘇八公眉頭一蹙。
蘇進、蘇昱、蘇墨、蘇子斌也是奇怪,這幾日,他們從來沒看到宋繁花。
杜莞絲來的路上已經聽韓廖說過,說宋繁花被雲蘇提到九王府問審,所以,此刻看到宋繁花,並無驚奇,她隻是帶著關切的眸子看著她,問,“這幾日還好吧?”
宋繁花對她說,“還好。”
杜莞絲擰眉,“你說那天的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宋繁花無奈地說,“不知道啊。”說罷,一副恨恨的,無比惡劣的語氣道,“不知道哪隻狗亂咬人,殺了肖錦鶯不說,還冤枉到我頭上來,等案子破了,我一定拔了他的狗毛。”
雲蘇眉頭一挑,心想,罵本王?
他嘴角噙了一絲笑,伸手端了茶杯喝茶,還沒喝進一口,王府暫任管家郭力就進門來報,“王爺,主公,肖家遞來了白貼。”
白貼,出殯時所用。
雲蘇繼續喝茶。
蘇八公道,“拿來。”
郭力將白貼遞交給蘇八公,蘇八公拿著,翻開看了一眼,看罷,將白貼收入袖中,對雲蘇說,“肖家今天為肖錦鶯出殯,你想讓誰去?”
雲蘇說,“這事外公自己安排。”
蘇八公便對蘇進說,“你帶著墨硯去。”
蘇進應一聲,“好。”起身帶墨硯去了肖府。
當然,既是去吃白席,自然不能空手,蘇進去的時候還是帶了哀吊用的花圈,火紙以及冥王錢,還有白服,房子,禮挺大的,肖璟親自接的他。
蘇進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段蕭,還有他身邊的沈驕陽、溫千葉、文瀾、薛少陽、薛淩之等人。
蘇進想到雲蘇說溫千葉是溫氏遺孤,他危險地眯了眯眼,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