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萊仙島,她沒有爭過鳳隱珠,在衡州,她怎麼可能又輸給她?
周易之在鳳隱珠嫁人後也開始物獵男人,最後選中了柳元康,她其實不太想嫁,因為她不愛柳元康,可她咽不下這口氣,而且,還能不能回到蓬萊仙島真不好說,若不能回去,她難道要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看著鳳隱珠在她眼皮子底下幸福?不能,所以,她選擇了嫁。
而嫁了自己不愛的男人,又沒法回到心愛的男人身邊,周易之越發把鳳隱珠恨上了,鳳隱珠死後,周易之和月離一直在找殺月霜的機會,終於找到了,她二人自然不會放過。
鬆漠嶺上空,周易之和月離攔住了月霜。
下麵戰火幾乎燒儘了鬆漠嶺的每個角落,撕殺聲、哭嚎聲、呼命聲,一聲一聲地傳來,血光印著烽火,讓鬆漠嶺變成了一座真正的屠戮場,而在最不起眼的一角天空上方,月霜迎戰周易之和月離。
月霜以一敵二,自會顧此失彼,她就算厲害,可要一個人對付兩個武力都不弱的人,還是會兼顧不住,而兼顧不住的後果就是宋天、宋陽、方意瑤、霍海被月離圍攻住了。
宋天、方意瑤沒有一丁點兒的武功,他們連孔武有力的普通人都打不過,何以打得過月離?就算霍海和宋陽有武功,武功也算高強,可要對戰月離,還要保護宋天他們,還是有點吃力。
月霜為了不讓宋天他們有生命危險,不再隱藏蓬萊仙力,而蓬萊仙力一出,梵尤就感應到了,梵尤的魔身雖毀,可魂魄還在,他感應到了月霜身上強大的蓬萊仙力後就追尋著來了,這個曾因為鳳來儀而失掉霸業的男人對蓬萊仙島上的任何人都有敵意,可他如今沒有肉身,又不能找尋常的人類去做寄主,所以一直在等,今天終於等到了仙人之體,又是來自蓬萊仙島的,梵尤自不會錯過。
梵尤要占用月霜的身子,月霜自不會讓他如願,可前有虎後有狼,月霜用精神力對抗梵尤,就沒法全心全意去對付周易之,周易之傷她一劍,月霜頓覺不好,梵尤趁她受傷之際,魔心入體。
月霜為了不被梵尤侵占,就引蓬萊禁力要毀他魂魄。
梵尤察覺到了危機,魔力大開,與月霜一爭高下,另一邊,周易之也對月霜下了死手,月霜岌岌可危,忽然間,臉龐頓變,化為魔形,方意瑤大駭,驚叫著喊,“大嫂!”
喊罷,飛撲著往月霜趕來,卻被魔化了的月霜給震出老遠,直直往地上跌去。
他們此刻在半空中,方意瑤這一跌,不死也得殘,更不說現在底下的亂馬兵刀了,一入地,焉有活命之機?
宋陽大驚,霍海也被嚇住了,二人急急地去救方意瑤。
等接住了方意瑤,安全地落在了地上,再抬頭去看,半空之上哪裡還有人影了?
宋陽蹙了蹙眉,霍海也蹙了蹙眉,可他二人現在沒時間去找宋天和月氏去了哪裡,因為方意瑤昏迷不醒,還流血不止,還好宋陽和霍海也都是練武之人,身上時常備有傷藥,二人合力醫治方意瑤,等方意瑤醒了,他們帶她去找宋天夫婦。
等找到宋天夫婦,他二人皆已身亡。
宋陽大慟地撲到宋天身前,方意瑤也是哭著跑到月霜麵前。
宋天沒有死,還有一口氣,在宋陽的手握上他的手時,他把寫好的血書交給了他,之後就一命嗚呼了。
方意瑤抱著月霜哭,哭著哭著腦海裡就閃現出一個畫麵,那畫麵裡,月霜抱著宋天,而宋天痛苦低吼,臉上現出剛剛月霜所露出來的魔化的樣子,而在月霜身後,周易之持劍站在那裡,那個畫麵很混亂,一會兒是魔的猙獰,一會兒是月霜渾身逸血緊緊抱著宋天的樣子,方意瑤頭疼欲裂,一下子又昏了過去。
宋陽心痛地大喊,“意瑤!”
一邊兒是死去的大哥和大嫂,一邊兒是昏迷不醒的妻子,宋陽的心,疼成了兩半,可現在不是心疼難過的時候,他得把方意瑤帶到安全的地方,還得把宋天和月氏的身體弄走,他不能讓他們就這樣暴屍在這裡,不能。
宋陽伸手摸了一把臉,扛起宋天和月氏,離開。
霍海抱著昏迷的方意瑤,也離開。
可是,城門在緊閉著,能走到哪裡呢?
出不了城,隻能先找個安穩的地方躲著,但其實,這裡已沒有安穩地方可言了。
宋陽將宋天和月氏的屍體合埋在一起,目光渙散地守在方意瑤床前,等方意瑤醒了,他就抱著她哭了起來,哭著哭著,想到宋天給他的那張血書,他就把血書拿了出來,正準備展開,卻忽然間,弓箭破窗而入,宋陽嚇一跳,立刻把血書給了方意瑤,他跟霍海一起去門口殺那些不長眼的士兵。
方意瑤坐在床上,將血書展開,看著,剛看完,危險又逼近。
這次來殺她的,不是彆人,而是周易之。
周易之不會留下方意瑤、宋陽和霍海活著,他們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那就必須得死。
隻是,在周易之要殺方意瑤的時候,梵尤出現了。
周易之沒能殺死方意瑤,恨恨地離開。
梵尤為什麼要救方意瑤?自然是因為月霜,而月霜是守護鳳隱珠的,那麼,救了方意瑤,就有可能利用她去接觸到鳳隱珠,隻不過,天算人算都算不過現實殘酷,等梵尤將宋陽幾人救出了鬆漠嶺,回了衡州,段府卻遭到了屠殺,鳳隱珠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梵尤自己在那天消耗了很大的魔氣,很虛弱,鳳隱珠既然不見了,他也不去找,就一邊休養一邊等她出現。
這一等就等了很多年。
而方意瑤,在回來後,就瘋瘋傻傻,不再是個正常人了。
宋陽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也不知道那張血書怎麼變成了一小截,另一小截跑去了哪裡,寫了什麼。
但現在想來,絕對是梵尤搞的鬼。
宋陽伸手摁了摁眉心,看了床內一側睡的安然的方意瑤,掀被起身,小聲地走出臥室,來到院子中,剛站在院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天,霍海也出來了。
宋陽看他一眼,說,“那個人來了。”
霍海一愣,問,“誰?”
宋陽說,“十年前的那個人。”
霍海一驚,彆人也許不知道十年前的那個人指的是誰,可他與宋陽卻懂,霍海臉色驀地一寒,手握在腰間佩劍上,四處警戒地張望。
宋陽道,“你不必緊張,他走了。”
霍海麵色微微一鬆,問道,“那個魔物來做什麼?”
宋陽輕歎一口氣,仰起臉來望天,低低地道,“他說鳳隱珠醒了,要我幫他找到鳳隱珠。”
霍海皺了皺眉,“鳳隱珠不是十年前就死了嗎?”
宋陽道,“他說沒死。”又道,“他既說沒死,那就絕對沒死的,但鳳隱珠在哪裡,他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他想利用段蕭把鳳隱珠引出來,我沒答應他,”說到這,又是一臉擔憂,“我怕他會去找段蕭的麻煩。”
霍海冷笑,“他就一個魂魄,斷不敢去找段蕭的,段蕭是鳳隱珠的兒子,身上流淌的一半血液是來自蓬萊仙島的,他若有腦子,就不會去送死,所以,二爺儘管放心。”
宋陽聽到霍海這樣說,終於放鬆了,他道,“你看我,一想到段蕭可能會出事,我就失去理智了。”
霍海道,“人之本情,關心則亂嘛。”
宋陽抿抿嘴,說,“雖然梵尤不會去找段蕭,可段蕭目前的狀況似乎也不太好,我聽世賢說,段蕭和小六去雲門了,而且鬆漠嶺……”
提到鬆漠嶺,宋陽就一陣血氣翻湧,隻感覺眼前陣陣發黑,站都站不穩了。
霍海連忙伸手扶住他。
宋陽衝他揮揮手,“我沒事。”
霍海擔憂地看著他說,“已經過去了。”
宋陽喃喃道,“是,過去了。”
可往事隨了風,傷害卻殘留在心中,宋陽眼眶一紅,扭頭轉身,往室內去了。
第二天宋陽一起床就把宋世賢喊到了東風院。
宋世賢自從那夜放了柳纖纖的畫像,決定一心一意對待戚煙後,就時刻把戚煙帶在身邊,不管去哪裡都帶著她,白日裡教她經商之道,晚上教她夫妻之道。
二人感情突飛猛進,這真是驚住了常安。
不過,常安深知戚煙被宋明慧放在宋世賢身邊的用意,當時宋明慧還特意囑咐過常安,讓他好生照顧著戚煙,說戚煙會是他未來的小主子。
常安跟在身後,看著宋世賢一路笑著與戚煙說著話,眼光柔軟,笑容明媚,哪裡還有一點兒之前頹靡、傷情、痛苦、醉酒的樣子?明明那些事情也才過去了一年,可似乎,那些事早已成為了上輩子的事。
常安原本就很敬佩宋明慧,如今是越發的敬佩了,他覺得,二小姐真不愧是二小姐,智商太高,手段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