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的靈魂處於分崩離析的狀態,蒙蔽了所有視聽,可就在左雪說完話起身的時候,她猝地伸手,將左雪又抓住了。
左雪疼的尖叫,“啊!”
宋繁花沒有控製好力道,她是下意識地伸手,幾乎用儘了全力,聽到左雪的痛呼聲,她倏然一驚,鬆了一點兒手勁,分崩離析的心一片一片地湊合完整,她這個時候好像才有了靈魂,有了意識,扭頭往左雪看去,見左雪的手腕上出現了明顯的紅色勒痕,她一驚,把手完全鬆開,很是懊惱地道,“我不是有意的。”
左雪氣的瞪她,“你怎麼了?”
宋繁花道,“沒事。”
左雪道,“知道自己懷孕了,興奮激動的雲裡霧裡了嗎?”
宋繁花沒應這句腔,隻對她道,“這件事,我懷孕的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左雪一愣,揉著手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不解地問,“為何啊?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宋繁花語氣很鄭重地說,“反正不許提!”
左雪咕噥,“這麼好的事兒……”
宋繁花抬眼,眼中的冷色像冰天雪地裡的極光,帶著冰冷鑽心的刺落在左雪的臉上,語調輕啟,帶著深深的警告,“這件事,你知我知,最多玉香能知道,再多一個人知道了,彆怪我不記念著這麼多日來的相處情誼!”
左雪撇撇嘴,被宋繁花鋒利的眼神嚇著了,她哼一聲,“不說就不說。”
宋繁花看她一眼,揮手讓她走了。
左雪離開,對誰都不提這件事,雖然左雪很納悶,可她跟宋明豔關係好,跟宋繁花不是很好,再者,她性格是軟糯一派的,向來不剛強,被宋繁花那氣勢十足又充滿懾人的眼神一盯,她就是想說也不敢多開一句口了。
左雪閉嘴不提宋繁花懷孕的事,宋繁花也不說,是以,整個宋府的人都不知道。
而在這二人之外,唯一知道這件事兒的,就是玉香。
宋繁花在雲門發生的事兒,隻有玉香最清楚,宋繁花如今遇到了此生中最大的難題,解不開,隻能去找玉香,玉香已經四十多歲,是兩個孩子的娘,不管其它方麵跟宋繁花比起來如何,在對待孩子的事情上,玉香絕對比宋繁花更有主意。
宋繁花去找玉香,她心裡苦,可這苦她不能對彆人說,隻能對玉香說。
玉香巧妙地將風櫻支使出去,讓她去看元喜,劉寶米、劉大刀兄妹二人時常形影不離地跟著風櫻,風櫻去看元喜,他們也跟著去了。
宋繁花將臥室的門關上,又用內力封住,讓外麵的人聽不到裡麵的話。
玉香坐在階前,看她一眼,倒了一杯茶擺在桌麵,等宋繁花走過來了,她將茶杯往她麵前推了推,寬慰地說,“你也彆急,總會解決的,先喝口茶。”
宋繁花憂心忡忡地道,“怎麼解決,我不拿掉他的話,他在我肚子裡長大了怎麼辦?”
玉香問,“你還是不打算對段蕭說嗎?”
宋繁花聽後一驚,臉色急速地變白,“不能告訴他。”
玉香輕歎一口氣,說,“我覺得你還是告訴他,原先沒懷孕,你瞞著他就是了,可你懷孕了,這就不能再藏著了,再者,你現在不確定懷的到底是誰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而你之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是因為段蕭,你現在最介意的是怕打掉了段蕭的孩子,所以關鍵人還是段蕭,告訴他實話,讓他來決定,若他讓你留,你就留,若他不讓你留,你就不留,如此,未來你二人在一起,就不會因為這個孩子而心生嫌隙了。”
玉香這話說的沒錯,可宋繁花怎麼過得去心中的那個坎?
她過不去。
她做不到。
她要當著段蕭的麵對他說,她被雲蘇睡了,還懷了孩子,不知道是誰的,你來給我做決定,隻要一想到這個畫麵,隻要那麼一想,不用親身去到段蕭麵前,宋繁花就覺得自己完全要崩潰了,段蕭聽了她的話後會以怎麼樣的眼神看她?厭惡?嫌棄?惡心?冰冷?
不管是哪一種眼神,她都忍受不了。
宋繁花搖頭,拚命地搖頭,“不,不行,我不能,我做不到。”
玉香問,“那你想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