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長得醜嗎？你竟然認不出是我？”柯彬鬱不解。
“當然…不醜，很好看也很可愛，隻是你變化太大了，現在長得和爸爸簡直一模一樣，難怪奶奶說，你越來越像爸爸。”
楚元看著照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柯彬鬱便笑了“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我小的時候就覺得爸爸很帥。”
“我從小到大的照片不少，不過，和父母的合照，就這麼一張。”
“這麼珍貴？…”
“嗯，就這麼一張，還是爸爸留給我的。我小時候曾經看到爸爸在書房對著這張照片，夜很深了，他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最後看著照片竟然哭了。”
“我從小就喜歡甚至崇拜爸爸，因為媽媽很少管我，爸爸再忙也會抽出時間陪我。我真的沒想到，這麼厲害的爸爸也會哭，隻是除了我偷偷看到，並沒有人知道。”
“我很心疼爸爸，知道他是因為媽媽難過，可我當時太小了，他和媽媽之間的愛恨糾葛，我並不懂。”
“直到爸爸臨終的時候我才知道，他這麼多年心裡承受的苦楚。阿元，我可以原諒媽媽，可是爸爸會原諒她嗎？”
楚元想了想，若有所思道“這本就是他和媽媽之間的事，不過我覺得，他或許並不恨媽媽。”
“不恨？…”柯彬鬱聽到這樣的回答很意外。
“嗯，我雖然沒見過爸爸，但我似乎能理解他的感受。媽媽辜負了他的深情，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很傷心，卻依然放不下，所以對她恨不起來。”
“如果他不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是不會將心裡守了多年的秘密告訴你的，他隻是希望你能有所防備，保護好自己。”
“如果大哥因為爸爸的事耿耿於懷，不原諒媽媽，這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因為那樣，大哥一定會痛苦。”
楚元會這麼勸柯彬鬱，是因為她也有過同樣的心境，就像當初她那麼淒慘地被送出國，她以為自己會恨柯彬鬱一輩子的，很快她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力氣恨，心裡真正揮不去的，隻有傷心而已。
“是…這樣嗎？…”柯彬鬱若有所思地看著楚元，“爸爸怎麼會對媽媽這麼癡情，又這麼傻？”
楚元有些迷惑“我不知道，不過，若不是那樣，怎麼會生出大哥來？…”
楚元笑看著柯彬鬱，隨後，表情又有些凝重“誰都覺得三叔比不上爸爸，偏偏媽媽自己不這麼想，我總覺得，她會後悔的。”
柯彬鬱輕輕歎了口氣，“或許吧，媽媽的心思我實在猜不透。”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柯彬鬱接著說“那以後我們留下，該怎麼麵對媽媽？”
楚元想了想“就像平常一樣吧，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我們總要繼續生活。而且爸爸也一定希望，你和媽媽能好好的。”
柯彬鬱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隻是有時候想起爸爸，我還是會覺得難過。”
“我明白。”楚元的眼神有些黯淡，“但我們要帶著爸爸的愛和期望好好走下去。”
“對，好好走下去。”柯彬鬱的眼神很堅定，“以後不管遇見什麼，我們都會不離不棄。”
楚元微笑著點頭“嗯，一定！”
柯彬鬱和楚元相視而笑，然後一同緩緩走到窗邊，並肩而立。
他們一起望向窗外，仿佛天地也變得寬闊不少。
正值正午，天空澄澈如寶石，潔白的雲朵似般悠然飄浮著，陽光慷慨地傾灑下來，讓一切都熠熠生輝。
微風夾雜著陽光，少了冬日的嚴寒，溫柔地撫摸著他們的臉頰，帶來絲絲愜意。
柯彬鬱輕輕握住了楚元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讓楚元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兩人的眼神交彙，傳遞著對彼此的理解、信任和依靠。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凝望著遠方，思緒也隨之飄遠。
第二天早上，柯彬鬱和楚元帶著念念到一樓餐廳。
時間並不算早，卻隻有江老夫人坐在餐桌前。
江姝雪前一天下午便離開了怡景溪園，而江姝美一向不會這麼晚起床。
柯彬鬱有些意外，便問道“奶奶，媽媽是沒起身，還是一早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