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啊就少飲兩杯,留著這條老命多看看兒孫吧!”
鄧宏搶過長孫無忌手中的酒笑道。
“唉,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看夠了,也該走了!”
長孫無忌無奈地笑道,對此,鄧宏也是無可奈何,長孫無忌已經年老不堪,此行能夠安然返回長安,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二人一直聊了很久,一直從虎牢關聊到了如今,一旁的孫子輩們瞧著兩個爺爺輩的講故事,聽的津津有味。
長孫無忌在長安待了幾天,便返回了洛陽,不久後,73歲的長孫無忌便病逝在了洛陽的家中。
長孫無忌走了,鄧宏又少了一個能喝酒聊天的朋友,麒德二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不久後,程咬金和尉遲恭也相繼病倒了,鄧宏雖然經常前去替二人診治,但已經於事無補。
尉遲恭已經是80歲的高齡之人,程咬金也有76歲,二人早年在戰場上受了不少戰傷,晚年舊疾複發,再加上年老體衰,已經無從下藥。
尤其是尉遲恭,晚年沉迷於煉丹,誤食了不少有害的丹藥,病況比程咬金更加糟糕。
麒德二年二月,程咬金在府上與世長辭,朝廷上下一片嘩然,李治為其廢朝三日,並親臨程府哀悼。
不久後,尉遲恭也即將走到生命的終點。
尉遲府上,年邁的尉遲恭已經氣息微弱,就連說話都感到費勁,他晚年活得非常樂觀,貞觀十五年的時候,便遠離了朝堂,因此妻妾兒孫眾多。
尉遲恭躺在床上,下麵的人哭成一片,不一會,鄧宏帶著女兒長樂趕到了尉遲恭的家中。
待看到鄧宏後,尉遲恭便開始拿出早已分配好的家產開始進行分配,意外的是就連長樂也分到了一大筆。
分配完家產後,尉遲恭看著鄧宏,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但年邁不堪的他,卻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最後兩兄弟隻能緊緊握住雙手,一切想說的話,都在緊握的雙手中。
最後,尉遲恭也走了,走在了鄧宏的麵前,至此,四兄弟中,秦瓊、程咬金、尉遲恭都走在了鄧宏的前麵,如今隻剩下了鄧宏一人。
葬禮那天,鄧宏親自為尉遲恭扶棺,全程將這位老兄弟送入地下,這些年來,鄧宏送走了許多故友,以前,杜如晦、秦瓊走時,他還會流淚,可這次,他卻是連眼淚都沒有了。
送彆完尉遲恭後,鄧宏雙目無神地回到了家中,幾位夫人知道他難受,都選擇沒有去打擾他,默默地陪在他的身旁,這一刻,鄧宏顯得更加蒼老了。
“長孫無忌、李孝恭、杜如晦、魏征、房玄齡、高士廉、秦瓊、柴紹、張亮、程咬金、尉遲恭……”
鄧宏的腦海裡不斷浮現這一個個熟悉的麵龐,慢慢地,他便不知不覺地靠在大樹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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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太極宮內,鄧宏主動求見了李治。
“陛下,老臣這次來是特來向陛下請辭的,如今朝局已經穩定,陛下正值壯年,太子又聰慧仁德,有群臣的輔佐,這朝廷已經不再需要老臣了!”
貞觀老臣儘數離去,與鄧宏一起打天下的人如今隻剩下了一個侯君集和一個李積,朝堂之上,再也沒有他留戀之人。
“朕和皇後都離不開太尉,太尉若不想上朝,那便每月初一進宮陪朕說說話便是,隻要不離開朕和皇後的身邊,一切都依太尉。”
麵對鄧宏的請辭,李治卻不舍,這麼多年來,即便自己登基了,但他仍然十分依賴於鄧宏,此刻鄧宏主動提出了請辭,李治瞬間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陛下,老臣的幾位夫人年輕時便很喜歡江南,多年前陛下在江南賞賜了老臣一座府邸,老臣還沒去住過呢,這些年,老臣隻顧著為官,卻忽略了她們的存在,我想趁著這次機會,完成她們年輕時的願望,還請陛下同意老臣最後的願望。”
“這……”
麵對鄧宏的懇求,李治本想拒絕,但他卻又說得句句在理,再聯想到鄧宏這輩子,為大唐建立了無數功勳,卻一刻也沒有休息過,李治也不免同情了起來。
“既然愛卿和家人有此願景,朕也不好強人所難,既然如此,愛卿就去江南住一段時間吧,什麼時候想回長安了再回來,至於太尉一職,還是由愛卿擔任吧!”
深思之後,李治還是同意了鄧宏的請求,但卻沒有同意他的請辭,對此,鄧宏也沒再說什麼。
幾日之後,鄧宏帶著三位夫人和女兒長樂駕著馬車緩緩離開了長安,踏上了歸隱江南的路途,至於長安的家,則交由兒子和兒媳打理。
長安城牆之上,李治不顧風寒帶著皇後親自前來相送。
“嶽父去矣!”
李治看著鄧宏漸行漸遠的馬車,傷神地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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