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行刑完畢,都尉他昏過去了!”
帳外負責行刑的將領走了進來報道。
“什麼……”
聽聞兒子被打暈過去,鄧破奴心頭瞬間一震,此番兒子犯了軍法,不懲不足以震軍規,鄧破奴下令行刑,也是無奈之舉。
可鄧繼業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兒子,鄧氏一族的未來都得靠他,如今可謂是打在繼業身,痛在破奴心啊!
兩旁的將領也被鄧破奴公私分明的壯舉所打動。
營房內,軍醫們又是給鄧繼業敷藥、又是灌藥,好一會兒,鄧繼業才從昏迷中醒來。
五十軍棍隻打了三十棍,他就已經承受不住暈厥了過去,這還是在行刑軍士留手的情況下。
但即便如此,此時的鄧繼業屁股上也是皮開肉綻。
“醒了啊?”
鄧繼業還生著悶氣,這時,鄧破奴一臉平靜地走了出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鄧繼業沒有理會父親,默不作聲地趴在床上,以沉默來表達對父親的不滿。
看著兒子如此不懂事,鄧破奴一張老臉苦澀到無奈。
他走到兒子身旁坐下,沉默良久後,鄧破奴開口道:
“你是不是覺得為父太過冷漠無情了,你是不是覺得白天這三十軍棍是我強加於你的?”
鄧破奴問道。
“末將不敢。”
麵對父親的詢問,鄧繼業冷淡地回道,他此時正在氣頭上,根本不想理父親。
看著兒子一臉不服,鄧破奴厲聲道:“論個人勇氣,你是好樣的,敢打敢殺,就憑這一點,你便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但身為一名將領,你他娘的壓根一點也不合格。”
“為將者,當以全軍安危為己任,似你這般隻顧自己殺得個痛快,卻不管全軍死活,你倒是殺得儘興而歸了,可我交與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那四百多名因你而死的戰士,他們找誰說理去?”
“我……”
麵對父親的責問,鄧繼業低下了輕狂的頭顱,趴在床上沉默不言。
“那些將士,他們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兄弟,他們哪一個,家中不是有妻兒老小的,若是他們戰死在正確的軍令下,我絕不會追究你的責任,可就僅是因為你鄧繼業是我的兒子,你就全然不顧軍令,帶著他們葬身險地,憑這一點,你他娘的就不配待在這裡。”
“我……”
“你覺得你很無辜嗎?,換作是你爺爺,他也絕不會輕饒了你。”
鄧繼業還想反駁,卻被父親無情駁回,一時,這位年少輕狂的公子哥被說得啞口無言,他的內心,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助和自責。
“你就好好待在這裡吧,至於上戰場,你已經失去這個資格了!”
鄧破奴冷淡一聲,便拂袖而去,獨留鄧繼業一人在營房內陷入了沉思。
次日,唐軍派出去的騎兵趕了回來。
當得知漠南城陷落,守將朱鬆戰死時,鄧破奴包括所有唐軍將領都為之黯然。
發兵漠南城,為朱將軍及戰死的將士們報仇。
所有的將領紛紛請命,眼看眾將戰意高昂,鄧破奴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甭管他突厥有多少人馬,“狹路相逢勇者勝”一直是鄧破奴的一貫作風。
“全軍出動。”
隨著鄧破奴這位前軍最高統帥的命令下達,一萬唐軍立即拔營,向漠南城奔去。
這一萬騎兵都是清一色的精銳騎兵,僅有少量運送裝備的,因此,不過半日路程,便抵達了漠南城下。
而此時城內,已經聚集了整整五萬突厥大軍,其中,骨咄祿本部兵馬兩萬,其他六個部落的兵馬三萬。
“是唐軍來了!”
一名突厥將領大喊。
“哼。”骨咄祿冷哼一聲。
“看對方不過區區萬人規模,我們手裡有五萬大軍,怕他個卵,優勢在我們。”
“骨咄祿首領,唐軍不可輕視啊!”
見骨咄祿如此自信,身旁的一名部落首領謹慎地提醒道。
聞言,骨咄祿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道:“剌魯刺多,你是臣服大唐太久了吧,怎麼連骨頭都軟了,你難道忘記了,你的祖父曾是我大突厥頡利可汗最倚重的大將了嗎?”
“這……不曾忘記。”
刺魯刺多慚愧地低下了頭。
骨咄祿繼續道:“諸位,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的皇帝常年病重,唐軍中,已經沒有幾個能打的將領了。”
薛仁貴可以說是繼鄧宏後,大唐現今最傳奇的戰神,但前年征討突厥反抗勢力時,薛仁貴不幸被毒箭射中,如今仍然臥病在床。
在骨咄祿看來,如今的大唐唯有薛仁貴還算的上是一位名將,不過,如今就連薛仁貴也倒下了,大唐又有誰還是自己的對手呢?
貞觀老將,還是年輕一輩的將領?
“將軍,敵軍拒城防守,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