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彆前,鄧宏又去看望了一眼自己的孫媳上官婉兒,自鄧繼業病逝後,上官婉兒便從此閉門不出。
好在鄧承望回到長安繼承了國公之位,鄧承望膝下有三子一女,上官婉兒平常便與兒孫做伴,這也算填補了鄧繼業離去的遺憾。
大軍東出沿著潼關而去。
鄧宏之所以選擇趕赴洛陽,一是為天子巡邊,其次則,馬上就是清明節了,他想去看看她們了!
長洛直道上,大軍綿延十餘裡,鄧宏騎著毛驢,與騎馬的袁天罡等人格格不入。
而香蘭和淑婉,鄧宏則專門為她們準備了一輛馬車,此時正值夏季,北方的天氣有些許炎熱,如此一來,二女也能避免被太陽曬傷。
一路上,道路顛簸不堪,這條修建於貞觀年間的直道,也因為歲月悠久的原因而漸漸破敗不堪。
好在前些日子,李隆基又下詔恢複了這些直道的建設。
沿途,百姓們都被這支精銳的大軍所震撼,自韋後執政以來,洛陽地區也爆發了幾次小規模的農民起義。
而這也是鄧宏率領大軍改道洛陽的原因。
洛陽作為帝國重要的中樞,不僅是自己思念的地方,更是一座對於大唐而言,十分重要的重鎮。
每一次踏上這條路,鄧宏總會回味無窮。
遙想當年第一次與李世民進入關中,走的便是這條路。
漫漫長路,走散了多少故人……
袁天罡看出了鄧宏的心思,他微微笑道:“終有一天,你還是會回到原來的世界的,至於這個世界,就慢慢選擇淡忘吧,把他當成一場夢亦好,畢竟往後的歲月漫長而無邊。”
聞言,鄧宏笑了起來,話雖如此,可畢竟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再心如磐石,又怎能淡忘所經曆的一切呢。
大軍就這樣緩慢地走著,半個月後,才抵達了洛陽。
為了不給城內的百姓帶來影響,鄧宏將大軍安置在了城外十裡地,帶著香蘭和淑婉隻身來到了城內。
他們首先去了當年顯兒的表哥家。
這麼多年過去了,顯兒的表哥和表嫂,甚至是他們的孩子都早已不在。
後代的小輩,自然沒有認識鄧宏的,鄧宏唯一能認出來的,亦隻有傳承了百年,卻依然沒有改名的王記商鋪。
之後,鄧宏帶著二人走遍了當年走過的大街小巷,或是喝茶、或是聽曲兒,次日,鄧宏才帶著二人來到了洛陽城郊的小山坡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已經雜草叢生,若不是鄧宏記得這裡,這裡已經跟荒郊野嶺沒有什麼區彆。
鄧宏來到兩座小墳前,親切地撫摸了她們。
無儘歲月的想念,此刻的鄧宏孤寂又略顯滄桑。
身後的香蘭看著顯兒的墳,卻在不知不覺中,流下了淚水。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一旁的淑婉疑惑地看著香蘭問道。
香蘭擦掉了眼角的淚水,聲音中帶著一絲憂傷:“不知怎的,我竟好似認識這位墓的主人一般,看著先生悲傷的樣子,我的眼淚實在是忍不住。”
“是啊,先生總給我一種很孤獨的感覺。”淑婉看向鄧宏的背影,眼神裡始終充滿了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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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來看你們了,這些年來,事情繁雜,也沒時間來看你們,這都長滿野草了!”鄧宏獨自與她們說著悄悄話,邊說話的同時,他還不忘替她們清理身邊的雜草。
他仔細地清理著雜草,而香蘭和淑婉,則坐在一旁默默地陪伴著。
許久後,鄧宏這才放下手中的刀,來到了淑婉她們的身旁。
傍晚,日落西山,夕陽染紅了天邊,二女靠在鄧宏的肩膀上,三人靜靜地享受著這安靜的時刻。
“先生,她們是什麼人啊?”一旁的淑婉靠在鄧宏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她們啊?”鄧宏停留了一刻,隨後嘴角微微上揚,微笑道:“她們和你們一樣,都是我最親的人!”
聽見這話,二女竟感動得流出了眼淚。
“先生,我為你跳一支舞吧?”突然,香蘭看著鄧宏,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