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鄧宏駕駛著馬車緩緩離去,時不時,他又回頭細細看了一眼這座自己居住了近百年的城市。
從武德時期的嶄露頭角,再到貞觀時期的大顯身手,以及高宗年間的悲歡離合,鄧宏在這個地方,擁有著太多的情感和牽掛。
但時過境遷,隨著姚崇等人的離去,鄧宏對此地的留戀也僅限於已故的故友們。
而人終究是要往前看的,亂世時期,鄧宏選擇了下山,而盛世到來時,他又選擇了歸隱。
道士從山上來走向戰場,亦從繁華的街道回歸山野……
馬車內。
三位夫人坐在馬車內談笑風生,而鄧宏則頂著烈日,在外獨自駕著馬車。
以往離去,總會思念長安,充滿了太多擔憂,而這次不一樣。
這一次,自己將去往很遠的地方,也會離開很久。
“坐穩了夫人們。”
鄧宏朝馬車內喊道,握緊的馬鞭不停輕輕抽打著馬兒。
一個月後。
一家人抵達了蜀地綿州。
鄧宏第一站決定回青城山,這裡不僅是他的,亦是他的歸宿。
“下來吧,我們在這裡小住一日再上山。”
鄧宏神采奕奕地走下馬車,離開了朝堂,再一次讓他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三位夫人走下了馬車,香蘭與淑婉本是河東人,這一次是她們第一次出遠門。
晚上,鄧宏與三位夫人便住在了昌隆縣城內的一家酒樓。
連日來的奔波,讓香蘭與淑婉疲憊不堪,鄧宏與楊寧倒好,有真氣護身,再遙遠的路,對於他們來說,休息片刻身體便會恢複。
次日,鄧宏一大早,便帶著三位夫人回了青城山。
青城山下。
青山依舊,三師派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經蓬勃生輝,成為了蜀中第一道派。
看著自己曾經一手創建的道派,鄧宏眼裡充滿了親切,他走上前,禮貌地向正在掃地的小道士打了聲招呼。
“這位小道長,敢問如今的三師派是何人掌教啊?”
小道長瞅了一眼鄧宏,隨後道:“回這位居士的話,我教現在掌教的乃是空明道師首席大弟子空鶴道長是也。”
“空鶴?”
“正是。”
得知現在三師派的掌教是空鶴,鄧宏對這位所謂的空鶴道長卻記憶模糊,因為三師派的弟子之中,也就第一代的弟子鄧宏熟悉。
至於第二代乃至第三代,鄧宏早已沒有認識的人。
“走吧,上山吧!”
大致了解了三師派的情況後,鄧宏並沒有進去打攪他們修行。
三師派雖是自己種下的因果,但身份特殊,鄧宏並不打算乾擾他們的修行和發展。
很快,四人便爬到了山頂,隻不過的是,香蘭與淑婉已經大汗淋漓。
“小道觀,我又回來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鄧宏眼眶微紅,這是他的家呀!
十幾年過去了,小道觀已經布滿了灰塵,道觀外,兩座小墳也長滿了雜草。
鄧宏帶香蘭與淑婉放好行李後,便著手開始整理道觀,為袁天罡他們除草。
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家人便在小道觀居住了下來。
閒暇時候,鄧宏便又將菜園子裡的菜地開墾了一下,以保證四人有新鮮的蔬菜吃。
偶爾,鄧宏也會去山下,替那些沒錢治病的百姓看診。
經過他的妙手,很多百姓的疑難雜症都被鄧宏化解,很快,青城山上有位神仙的事跡便在蜀地廣為流傳。
有著三位妻子的陪伴,一家人在這山頂也算過得愜意,鄧宏也沒有歲月的孤獨感,反倒是年輕了不少。
他的變化,自然也被朝夕相處的香蘭與淑婉看在眼裡。
見秘密被二人發覺了,鄧宏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身份與來曆告訴了二人。
小院內,香蘭一臉心疼地看著鄧宏,眼中充滿了不忍。
“夫君,香蘭會一直陪著你的。”
她依偎在鄧宏懷裡,眼角的淚水默默的流出。
“這一世,就讓我為你們而活吧!”
看著三位妻子,鄧宏內心暗自發誓道。
很快,兩年時間便過去了!
這天,鄧宏決定帶著三位夫人下山。
兩年的時間,對於自己和楊寧這樣的修道高人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可香蘭與淑婉終沒有承道之體,她們在山上待久了,對身心也無益,於是鄧宏決定帶她們去滇池定居。
一家人將小道觀打理得乾乾淨淨,便下山了!
趕了半天的路,香蘭她們累了,鄧宏便停下了馬車,帶著她們來到了路邊的一個茶棚。
茶棚內,一位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獨自飲酒談笑風生,頓時吸引了鄧宏的興趣。
鄧宏見他喝酒如喝水,便主動湊了上去。
“這位仁兄真是好雅興啊,我看你飲酒如飲水,我這裡有一壇上好的酒水,不知,仁兄可否賞臉與我同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