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千多啊?這孩子,一點不會過日子。”姑父有些不滿地說。
姑姑:“她現在長大了,得穿衣打扮,多留點錢也正常。”
然後是表弟馮璋的聲音:“爸,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舅舅死後,光褒獎加補償有四十多萬,你是不是用那筆錢買了這套房子?而且雪姐每個月還有一千五百塊的撫恤金,完全夠她上學用的。後來雪姐畢業,每月把大部分工資都給了你們,你還不滿足啊?”
馮建民生氣地說:“我的傻兒子。她現在她大學畢業,撫恤金早沒了,你不問她多要點錢,等她出嫁了爸問誰要去?”
馮璋哼了一聲:“爸,我覺得你們太貪心了,雪姐知道了得多傷心。”
姑姑:“好了,你們爺倆彆吵吵。其實若雪這孩子挺乖的,每月給五千不少了。”
馮建民:“我想起一事,昨天我們單位的領導說,他有個親戚是開工廠的,有錢人,幾千萬的資產。不過他家的兒子是腦癱,生活需要人侍候,人家現在想給兒子娶一房媳婦,傳宗接代。”
姑姑很吃驚,說:“你想把若雪介紹過去?”
馮建民:“對啊。你想想,他家趁幾千萬,這彩禮怎麼也不能少於一百萬吧?咱兒子已經在談戀愛了,那不得給他準備套房子?有了這一百萬,房子就不用愁了。”
馮璋怒道:“我不同意!爸,你要敢這樣,我……我就離家出走!”
頓時,父子兩個又吵了起來。
房外,周若雪默默流淚,心裡傷心到了極點。她不傻,姑姑為什麼收養自己,媽媽又為什麼走,她都清楚。可當她聽到這些自私的內心想法,依然無法接受。
她輕輕退開幾步,轉身又下了樓。已經是十月份了,夜風很涼,又下著細雨,這冷風淒雨中,她更加自傷自憐,走著走著,人便嚶嚶地哭起來。
世界之大,她居然找不到可以一訴衷腸的人,後來,她就蹲在小區的涼亭裡,獨自抹淚。
哭了一會,她突然收到一條信息,是吳北發來的:“若雪,你帽子落我家了。”
看到這條信息,周若雪回了一句:我就這一頂帽子,領導你給我送來吧。
哪知道,吳北隨後就問她要位置。
周若雪嚇了一跳,連忙說:領導,我開玩笑呢,我這就開車去拿。
她這才回來,又開車去了東湖三號,到門口,就發現吳北正站在那兒等她。冷風淒雨中,他的笑容格外溫暖。
“丟三落四的。”吳北說著,把帽子戴在她頭上。
周若雪突然低下頭,說了聲謝謝,轉身又要上車。
吳北眼力好,瞧出她在哭,連忙問:“等一下。周若雪,你怎麼哭了?”
這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周若雪再也抑製不住,掩麵痛哭。
吳北嚇了一跳:“被人欺負了?”
周若雪搖頭。
吳北奇道:“那怎麼了?是沒吃飽,餓的?”
周若雪給氣笑了,且哭且笑,跺著腳說:“討厭!”
吳北正色道:“若雪,有什麼事告訴我,你那幾句‘領導’可不是白叫的,誰要是欺負你,我給你撐腰。”
周若雪是刑捕隊的,吳北是總隊長,是她領導的領導,也算是他的兵。
周若雪抬起頭,梨花帶雨,可憐巴巴地說:“領導,我今晚能在你家留宿嗎?”
吳北:“行啊,我家房間多,你隨便挑。”
就這樣,吳北讓傭人收拾了一個房間,讓她今晚在家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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