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今哄了又哄,花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把蘇閒給哄好的,哄人的過程就不多說了,反正是相當的曲折。
和好後,雖然她證明了失眠對她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蘇閒也還是依舊在幫她找根治失眠的辦法。可惜還沒有找到,他們就先分手了。
總之,關於她跟蘇閒說,記性不好跟失眠無關的這件事……
也是個誤會。
時間回到現在,唐今看著麵前還緊咬著唇瓣沒好氣地瞪著她的蘇閒,沉默了一會,還是把自己當初騙他的原因和記性差的真相,告訴了他。
其實那時候,她的想法大概可以就是——這都是為了蘇閒好。可也就是她這樣的想法,致使他們最終分道揚鑣。
所以,還是坦誠一點吧。
她和蘇閒,都該更坦誠一點。
……
解釋的話語說不了太長,就那麼幾句話,便能說清了。
在聽過唐今的解釋後,蘇閒抱著她的肩膀,將腦袋埋在她的肩膀上,許久都沒有說話。
唐今低咳了一聲,“不過,我感覺我的失眠最近好像沒有那麼嚴重了,或許過段時間,就會好了……”
她這話並不是在瞎說。
她這具身體的失眠症,簡單來說,就是被原身的執念和原身母親——那個任務者做的手腳所影響的。
現在原身母親的死因已經查得差不多了,原身丟失的那段記憶唐今也大致能猜到是什麼內容了——
估計就是那個任務者不小心在十歲的原身麵前暴露了不該暴露的事情,所以那個任務者直接洗掉了原身的記憶。
任務已經接近完成,原身的執念正在消失,她這具身體的失眠症,確實在慢慢好轉。
不過想要徹底好轉,可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聽見唐今的話後,蘇閒的手臂圈得更緊了。
唐今的肩膀上傳來一點濕意,她剛想看看是怎麼回事,蘇閒就直接按住了她的下巴,不讓她低頭扭頭。
“就算這樣,那也是……你的錯。”蘇閒的聲音似乎比剛剛還要更沙啞了一些,因為埋在她肩膀上,也比剛剛更沉悶了。
唐今抓過蘇閒的手,點了點頭,“嗯,我的錯。”
“……”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乾脆地認下,蘇閒還卡了下殼,才悶悶地繼續說了下去:
“雖然,我沒聽清你說話的語氣也有錯,但主要的錯還是你的……誰讓你要那麼說的,之後又瞞著我,不告訴我那些事……還騙我說跟失眠沒關係……所以主要的責任,還是你的。”
唐今忍不住有些想笑。
蘇閒這碎碎念一樣的悶聲數落實在有些太過可愛了。
平時哪看得見他這副樣子。
他現在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那被狠狠欺騙過後,傷心的眼淚還沒止住,被順著毛哄了兩句,怒火徹底沒了,隻能喵喵喵地開始數落騙人者罪過的委屈小貓一樣。
為了不惹惱了眼前的小貓,唐今還是把笑給忍住了。
她跟著蘇閒的碎碎念,煞有其事地點頭,“嗯,你說得對,我不該瞞著你。”
她的認錯態度,實在良好得小貓都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數落下去。
又卡殼了一會,蘇閒才用硬邦邦的語氣說了一句:“彆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唐今唇角勾了一下。
她可還沒提原諒不原諒的事……
唐今咳了兩聲掩蓋笑意,“好,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蘇閒總算從她肩膀裡抬起了頭,眼神幽幽,“你還瞞了我什麼事?”
這顯然是要她“老實交代”的意思了。
小貓都給機會了,唐今當然願意老實交代,但……
唐今張了張口,然後又閉上了。
再次張口時,她的表情有些微妙,“我……瞞了你什麼事?”
蘇閒:“……是我在問你。”
唐今苦笑,“可是我都不記得,我瞞了你什麼了。”
蘇閒又一次因為她的話而沉默了下來。
濕紅了眼眶的一雙藍灰色眸子幽幽盯著唐今,良久,蘇閒目光閃爍了一下,又低下了頭,“那……你先陪我睡吧。”
唐今看了眼窗戶外的還明媚著的陽光,又看回懷裡的蘇閒,“……現在?”
蘇閒沒有抬頭,冷哼一聲,“不行?”
“……彳亍。當然行。”
他們回來後你來我往地聊了這麼一會,還反複回憶了那些事,其實唐今也有點想休息了。
唐今抱起蘇閒回房,她剛把蘇閒在床上放下,打算給他蓋上被子,蘇閒就抓住了她的手。
“……我頭疼。”
乾巴巴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自然的彆扭,但語氣又有種不易覺察的親昵。
雖然唐今有點不敢置信,但蘇閒這似乎是在跟她……
唐今腦海裡剛蹦出那兩個字,下一刻,蘇閒就眯眸掃了她一眼,像是貓主子使喚鏟屎官奴隸一樣地命令她:“給我揉。”
唐今:“……”
唐今忍不住曲起手指,用力敲向蘇閒的腦袋。
蘇閒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但。
最後落在他額頭上的,隻不過是微涼指尖輕輕地,充滿縱容意味的一下戳。
“哭得腦袋疼?”唐今笑他。
與那雙漾開慵惓笑意的淺眸對上,蘇閒的臉上便迅速燃起了一股熱意。
也就是那麼幾次眨眼的時間,他的臉越來越紅。
到最後,他就變得跟那熟透的水蜜桃一樣,變得白裡透紅了。
“……揉就是了。”他避開唐今的視線,聲音啞啞。
唐今又在他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戳了一下。
眼見從他發絲間露出來的耳尖又紅了一層,唐今無聲笑了一下,還是順著他的,幫他按起了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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