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
從西北前線傳遞消息回京,最快也需五日的時間。
畢竟如今的西北,正因為薛忱受傷的事情而處於極度的緊張形勢中,想要將消息傳出並沒有那麼容易。
五月初十,薛忱受傷的消息傳遞回京。
又五日後,唐今才再次收到前線的密報。
不論她安插在軍中的那些探子們怎麼調查,薛忱被夏軍埋伏身受重傷昏迷的這件事情,都實在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甚至於傷了薛忱的那一隊夏國士兵,如今都已經回到夏國軍營之中,受到了夏軍統領的獎賞。
夏國軍方是不可能會配合薛忱一起作假,薛忱受傷一事,似乎是真的了。
唐今看著密報上那一個個清晰無比的字眼,久久都未曾移開眸子。
“不然,屬下去西北走上一趟?”吳玉遮提議道。
她在為唐今做事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平時出入皇宮都是做了偽裝的,在吳軍師等人眼中,她這些年就隻是在四處行商而已。
甚至因為她開設的那些紡織廠給商國大軍提供了不少軍需物資,薛忱手下那些黑甲衛都對她很是信任。
她現在去前線的話,應該是可以接近薛忱,試探他受傷的真偽的。
雖然這樣會有點對不起她爹……
“我答應過不會讓你與你父親反目。”唐今沒有同意吳玉遮的提案,“此事我會另外派人前往確認,你留在京城裡便是。”
吳玉遮母親早亡,自幼被她父親帶著長大,父女親情絕非輕易能夠割舍的。
如果她真去前線幫唐今做了這種事,那她和吳軍師之間的關係隻怕也要出現裂痕了。
吳玉遮抿唇,“多謝大人。不過……大人打算派誰前去?”
因為駐地之中缺少藥材,如今的薛忱已經被護送回城,安置在刺史府中請名醫救治。
刺史府雖然不至於跟大軍駐地一樣難以接近,但想也知道,現在的刺史府周圍肯定圍得跟鐵桶一樣,尋常人是不可能進入刺史府見到薛忱的。
唐今已經有了主意,“不必偷偷摸摸,以幼帝之名遣人前往探望便是。人選……便韓靖吧。”
吳玉遮不由得點頭。
這倒也是一個辦法,即便人人都知道所謂幼帝的命令其實都是唐今的命令,但明麵上大家都還是得聽從皇命的。
人選的話,韓靖此人的頭腦足夠聰明,過去也未曾與薛忱一黨發生過正麵衝突,確實可以擔當此次重任。
就是……
“遣使出發前往西北,最快也得七八日才能到……要是密報上的那些都是真的,隻怕等韓靖到的時候,薛忱已經咽氣了吧……”吳玉遮嘀咕道。
聽說薛忱的傷勢始終未曾穩定下來,用極其名貴的藥材吊著,也依舊處於時醒時昏的彌留狀態之中。
皇帝使臣的車隊肯定是要配備儀仗的,車隊慢慢悠悠在路上花個十天半個月都是有可能的……
嗯……
不過,要是薛忱真的就這麼沒了,對她們這位大人來說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吧。
吳玉遮如此想著,也就摒棄了腦海中那些多餘的想法,重新看向了唐今,“屬下現在去命禮部準備。”
“嗯。”
吳玉遮的身影很快離開,唐今重新將那幾封密報拿起又看了一遍。
天下當真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嗎?
僅僅十人左右的夏軍小隊,就能將薛忱傷至重傷瀕死?
他學的那些武功是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一陣難聽的紙皺聲,被揉成一團的數封密信被一起扔進了一旁暗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