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回到家後,某隻鬼就忍不住問起了唐今。
[醫生,剛剛跟著你的那個人是誰啊?]
唐今將手腕上的發圈取下,隨手放到了桌子上,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那發圈在桌子上撲棱了兩下,又緊接著問她:[醫生,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對不對?]
[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人?]
[他叫什麼?]
[他是誰?]
[他住在哪?他——]
空氣中,虛幻的白色小字越來越凝視,也越來越尖銳暴躁,灰霧隱隱約約纏繞在那些字眼上,帶來令人不安的氣息。
偏執的話語止於唐今掃向他的一眼裡。
低垂的淺眸中泛過一絲涼意。
像是驀地被人迎頭潑了一盆冷水,空氣中,那些有些不對勁的小字慢慢消失。
良久,周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我剛剛?]
唐今接了杯水,在沙發上坐下,她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直接道:“剛剛那個人,或許就是殺你的凶手。”
[……哈?]
周顯然是沒反應過來,[殺我的凶手?可是……]
[他剛剛在跟蹤你?他為什麼要跟蹤你?]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瞞他的,唐今便直接說了:“在你那件命案發生的不久前後,我經過了那條小巷子。或許他當時候正在對你行凶,或許他行凶完還沒有走。總之,他應該是覺得我看到了什麼。”
唐今慢慢喝了口水,將茶杯放下,“所以,他現在想殺了我。”
[……哈?]
在反應過來唐今說的是什麼之後,某隻鬼心底裡的火氣頓時就壓不住了,[操,那個狗東西,彆讓老子逮到他!不然我……靠,我……]
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某隻鬼頓時更憋火了。
不過氣歸氣,他的理智還是存在的,不像剛剛追著唐今問那凶手時的一樣。
氣了一會後,周某鬼也顧不上氣了,他現在氣也沒用。
想了想,他又和唐今道:[醫生,這段時間你就帶著我上下班吧。我附到鑰匙手機上麵,幫你看著周圍,絕對不讓那個人靠近你。]
唐今垂眸看了他一眼,“你還是考慮考慮自己吧。”
[我都死了我有什麼好考慮的……死了很難受的,你看我天天被你欺負成什麼樣了……咳。]
[而且每天還隻能看不能吃的,我都餓得不行了……]
[還有還有,我之前不是動都動不了嗎?整個人都被困在一個東西裡麵不能動,這很難受的!]
[所以啊醫生,你就帶上我嘛,雖然我沒什麼用,但也能幫你注意下周圍啊,而且……]
[我也想抓到那個凶手嘛,萬一他真嘎我腰子了呢?]
唐今撐著下巴想了想,許久,在某隻鬼殷切——但唐今看不到的目光中微微點了下頭,“好吧。”
桌上那根黑色發圈頓時抖了一下,過了會,又問她:[那你明天出去嗎醫生?]
他這麼一問自然是為了判斷自己晚上該附身到哪個東西裡去了。
如果唐今要出門他就附身到鑰匙那些東西上麵去,不出門的話……
[……要不就彆出去了吧?反正是周末,還是家裡安全。]
唐今原本也沒想出去,也沒有發覺某隻鬼的那點小心思,對於他的提議便也淡淡應了一聲,算是答應。
某隻鬼心底頓時樂開了花。
時間不早,他們回來的時候坐的都是地鐵的末班車次,唐今休息了一會後便起身去了浴室。
而等唐今再出來的時候,那附在發圈裡的某隻野鬼就已經飄回了臥室,再次附身進了床頭那隻粉色小豬裡。
小豬正在進行一種很新的行為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