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空氣裡漫開躁動著一個又一個的火點。
吻落在那冰冷的唇環之上,可輕輕的氣息卻在唇上蔓延開,彎彎繞繞,侵入人心。
江煥看著她微彎的眉眼,許久,他低笑了一聲,“可以……”
那雙狹長眼眸眼底的色彩被遮得晦澀不清,他看著唐今,再沒有言語,但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卻縈繞在兩人之間,牽係著,糾纏著,拉扯著。
許久,唐今聲音輕輕打破了寂靜:“該回去了。”
江煥看了她一回,許久,收起吉他,跟上了她。
回去的路上兩人沒有再交流過,今天晚上已經很晚了,明天上午就要去見唐父唐母,等回了家後,便各自回了房間。
在關上房門之前,唐今又探出頭問了江煥一句:“你剛剛唱的那首歌,叫什麼?”
江煥回頭。
他剛剛彈奏的那首歌,其實是他最近這段時間才寫出來的一段旋律。
還沒有完整的編曲,詞也沒有填完,至於歌名,也隻有朦朧的一個“霧”字。
但他看著唐今,卻忽而,找到了一首符合剛剛那首歌的名字。
他垂眸看著唐今,走廊裡的沒有燈,隻有從唐今房間裡漏出來的少許光照進那雙黑眸眼底,竟讓那雙冷厲銳利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柔和。
帶著銀色唇環的唇動了動:“你是我撥不開的迷霧。”
青年的聲音低啞,像是淌過冰的酒,那聲音緩緩而來,恍然間,若情人在耳邊的低語呢喃。
唐今看著他,許久,斂眸笑了笑。
她沒有對這首歌或是這首歌的歌名做出什麼評價,隻是輕道了一聲“晚安”,而後便關上了房門。
江煥站在房間外,良久,亦轉身回了房間。
……
次日早上八點,唐今準時起了床。
她洗漱完走出房間,正好與同樣走出房間的江煥撞上。
不過……
眉眼深邃俊美的青年已經將那平日裡散開的狼尾卷發半紮起,而他耳上那些耳骨夾和耳扣耳釘,都已經取下,唇上的唇環自然不用說,此時亦不見了蹤影。
不過即便如此,他身上那股桀驁難馴的冷漠感,並沒有因此減弱。
見唐今一直盯著他,江煥眉頭動了動,聲音淡淡:“怎麼?”
唐今彎唇,“沒什麼,先吃早飯吧。”
兩個人平時都是不做飯的人,所謂吃早飯也就是一起出門找家早餐店招呼。
在準備得差不多之後,兩人又去買了點給唐父唐母的禮物,就一起去了唐父唐母家。
去之前,唐今已經準備好應對滿臉不認同的唐父和唐母了。
但等按下門鈴,門被打開的時候,她看到的卻是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的唐父。
唐父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身後的江煥一眼,沉聲不冷也不熱:“回來了?進來吧。”
之後的進展比唐今的預計要好得多。
雖然江煥平日裡都是一副生人勿近彆理老子的態度,但好歹也是過去被江父江母當成集團繼承人培養了十幾年的大少爺。
禮節這種東西,隻要他想做,就絕對讓人挑不出刺。
對著進退有方的江煥,唐父始終沒露出過笑,但也沒有明顯對著江煥擺過臉色。
而唐母或許是之前唐今對她的勸說有了些作用,再看今天江煥說話舉止確實都不錯,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的態度已經有些軟化了。
或許和阿今說的一樣,人不可貌相。
吃過中飯後,唐父又和江煥單獨聊了,並沒有聊太長的時間,他問了江煥幾個問題便結束了話題。
而之後的態度依舊是那樣,沒有表示支持,但也沒有反對。
唐父是個慢性子,在他眼裡,要花一定的時間才能看清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