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裡的花葉經不住風吹,過來一陣微風便散了,流水也留不住。
“我該回去了。”他輕輕道。
唐今應了一聲,將船靠在河邊。
岸邊種滿了柳樹,她折下一條柳枝送給薄月梅,笑笑:“我就不送了。”
薄月梅接過那條柳枝,將之攥在指尖。
他看著唐今,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麼。他看到了一些情緒,但遺憾的是,沒有他最想要的那一種。
薄月梅垂眸,從袖中將一遝銀票遞給她,聲音輕輕,“拿著吧,路上總用得著。”..
唐今倒也沒有推辭,隻道:“有機會還你。”
薄月梅沒有說彆的什麼,道:“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就敲三下那對鐲子,可以觸發一個護體靈罩,隻能用三次,你省著點。”
“好。”
薄月梅抬眸看她,異色眸裡似乎有水光,隻是唐今還沒看清,他便又垂下了眼睫,輕聲道:“有緣再見。”
唐今張了張嘴,原本是想再說點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到最後她也隻是說了句:“有緣再見。”
他最後看了一眼唐今,轉身離去。
白衣穿過灰瓦屋簷的江南,消失在街頭巷陌裡。
唐今回到了小船上。她坐在船頭看著周圍發呆,半晌,或許是有些無聊,便索性躺了下來。
許久,她若有所感,抬眸看過去。
天邊劃過三道影,逐漸變為小點,最後徹底消失。
唐今枕著手臂看著天。
他就這麼走了之後,河岸邊仍舊是歡聲笑語的,但這小船上,突然間就有些冷清了。
“薄人涼幸,冷月殘梅。”她念了一遍,不由得笑,“哪有人會這麼解讀自己的名字的……”
半晌,唐今閉上了眼睛,不再去想他,開始想些彆的事情。
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又沒法禦劍,今天是走不了,最快隻能明日。
如今天下間妖魔四起,路上也不太平。她打算去趟鏢局,雇幾個鏢師,再去雇個捉妖師,再啟程去揚州。
不雇傭這些人她自己也能去揚州,但是能懶則懶,能躺著何必自己動手呢。
就是普通捉妖師做不到禦劍飛行,這一路,怕是有些漫長。
唐今有了想法,便去做了。
等一切做完她隨便吃了點東西,散了會兒步就回了房間。
今夜雲層很厚,月光透不進房間。
唐今洗漱完後靠在榻上,一邊翻著書,一邊等頭發乾。
在燈下看書,看久了不由得眼乾,唐今端起邊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方才繼續。
如今正值夏季,頭發乾得快,不知不覺中頭發已經乾透了,唐今便放下了書吹了燈。
房間昏暗了下來,寥寥的一些月光今晚卻也透不進窗戶,整個室內伸手不見五指。
唐今將外衣脫下,回到床上。
但她剛閉上眼睛就沉默了。
有一雙冰冰涼涼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她的被窩裡莫名多了一個人。
唐今:……誤入咒怨現場?
偏偏那三隻已經走了,她都不知道該向誰求救。
就在唐今猶豫之際,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
“道君。”
那聲音很輕,聲線慵啞有些分不清性彆,“今夜可願與妾身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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