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書肆的二樓上,蒼耳和趙雲普、阿緋一起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看著樓下荼蕪閣的招牌在陽光下閃閃生輝。
蒼耳十分滿意,“不錯,看得夠清楚了。”
門口來來往往經過的人群,連他們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得十分清楚。
阿緋心裡還是有些不解,“姑娘,越國公怎麼會知道咱們想做什麼呢?”
剛才陸子顯將他們送上了二樓,招呼人上了茶水之後,他就借口有事兒先行離開了。
“對不住啊!我樓下還有些急事兒要處理,先失陪一會兒。”
甚至還很貼心地開口道:“鐘大夫送話本去馬車上了,放心,我一會兒招待他在樓下看書,不會怠慢了他的。”
對方都替她擺好台階了,蒼耳自然也就順著下去了,“國公爺先忙,我們自己坐一會兒就成。”
這也太識趣了吧?
趙雲普正在動手給兩位姑娘倒茶,聽了阿緋的話,他有些不以為然地開口道:“這宗室裡的人,心眼子比蜂窩都多……你當越國公光杆子一個,又沒有具體的實職,他是怎麼在這個京城混得風生水起的?”
他們今天趕的馬車是他父王送到尋味居專門給他用的,也是他以前慣用的那一輛。
彆人或許認不出來,但這不包括心思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陸子顯。
剛才他們的馬車在門口停了有一會兒時間,然後才推門進來的。
越國公不傻,他自然能猜到他們不是專程來書肆搶書的,而是
有其他事情,順道才過來的。
既然不是專門來書肆的,那剛才停在路中間是什麼意思?
除了陶醉書肆,對麵也隻有一家荼蕪閣。
他不曉得越國公知不知道荼蕪閣背後更深層的關係。
或許知道,畢竟兩家對門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了,不會一點了解都沒有。
也或許不知道,因為越國公一向是個獨善其身的人,從不插手任何人的紛爭。
蒼耳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他沒有裝傻,還主動提出讓我們上二樓,那就是釋放善意的意思了。”
這善意或許是給趙雲普這個忘年交的,也或許是給她這個未來的太子妃的。
不管是給誰的,她都得領情。
阿緋聽得似懂非懂,她看著趙雲普,突然開口問道:“你剛才說宗室裡的人心眼兒都很多……也包括你嗎?”
“咳咳。”
趙雲普差點被茶水給嗆住,他的表情有些無奈,“阿緋,你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偏呢?”
阿緋一臉的無辜,“那你要是這麼會算計……我就得擔心自己將來的安危了啊!”
她有自知之明。
她的腦袋不算很笨,但心眼子卻不夠多。
要是趙雲普以後也用這樣的心機來麵對她,那她肯定會輸得一敗塗地的。
趙雲普的表情凝固了。
他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蒼耳的唇角悄悄彎起。
但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若無其事地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
咳咳,閒著也是閒著,能聽彆人打打情罵
罵俏,也算一種不錯的體驗了。
趙雲普抹了一把臉,他一本正經地開口道:“阿緋,你看啊!我們趙家最聰明的人是誰?那肯定非皇兄莫屬啊!皇嫂都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你擔心什麼呢?”
蒼耳聽到這裡,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
好家夥,這一手禍水東引玩得很溜啊!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阿緋已經忍不住替她反駁了,“那怎麼能一樣?太子殿下的聰明都在正道上,哪像你一樣,心裡都是捉弄人的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