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了一中午,蒼耳十分疲累,就趁著下午空閒去程宅補了一覺,打算養精蓄銳應對傍晚的暮食。
等到她午睡起來,知春進來小聲道:“徐統領來了……說是去尋味居沒找到您,阿緋姑娘告訴他您在這裡,他就一直在外麵等到了現在。”
蒼耳有些習以為常,“他一個人來的?是雲稷讓他送東西來的嗎?”
這段時間徐安常常幫趙雲稷送東西給她,起初他還有些不大樂意,但每次走之前她都會送他幾包自己做的吃食,有時候趕著飯點了,就乾脆留他吃過飯再走。
順便給趙雲稷也打包帶走一份。
許是吃人嘴短,現在徐安往這兒跑得可勤快了。
上次趙雲稷還打趣說,若是哪天沒有打發他過來送東西,徐安甚至還會專門跑過去旁敲側擊。
一會兒說——最近天氣暖和了,也不知道姑娘缺不缺做春衫的料子?
一會兒又說——皇後娘娘派人送過來好些新鮮的果子,程姑娘最愛吃各式各樣的果子了。
一直嘮嘮叨叨個不停,直到他揮手讓他過來送東西為止。
知春搖了搖頭,她的臉色有些為難,“徐統領手裡沒拿東西……姑娘,我覺得徐統領的臉色似乎有些怪異……”
“怪異?”
蒼耳回過頭看她,“你怎麼會用了這樣一個詞呢?”
徐安是誰啊?
東宮的侍衛統領,常年跟在趙雲稷身邊,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這樣的人,按理說是很沉得住
氣的。
知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反正姑娘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蒼耳見她這副表情,就沒有再開口追問,她自顧自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就帶著知春一起去了會客廳。
徐安一看見她就迎了上來,“姑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彙報一下……”
“彆急。”
蒼耳不慌不忙地在椅子上坐下,並示意徐安也坐,然後開口吩咐知春道:“知春,給徐統領上茶。”
徐安看著她氣定神閒的模樣,他的心突然往下落了一些,變得不像剛才那樣焦躁了。
是他太著急了。
那事雖然有些不可預估的風險存在,但有他在就還在可控的範圍內。
說穿了還是因為事關程姑娘,他有些關心過度了。
這麼一想,他頓時有些疑惑起來。
要說這世上,殿下才是最在乎姑娘的那個人,可他對這事兒的反應怎麼就那麼平淡呢?
來不及細想,徐安接過了知春遞過來的茶水,但他並沒有喝,而是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
他朝蒼耳行了一禮,然後才開口解釋道:“屬下昨天跟著殿下一起出尋味居的時候,看到路對麵有一個人形跡可疑,我就去查了他的來曆……發現他是京城有名的香料鋪子荼蕪閣的師傅,姓周。”
香料鋪子?
蒼耳臉上的表情有些若有所思,“我猜……那家鋪子的東家姓林吧?”
徐安讚許地點了點頭,“姑娘猜得沒錯,是姓林,屬下懷疑他是衝著阿緋姑娘
來的。”
姑娘身邊的每一個人他都仔細查過他們的來曆。
這位阿緋姑娘又不同,早在她當初出現在榮王父子倆身邊時,宮裡那幾位對她的身世來曆就已經清清楚楚了。
蒼耳也沒有多餘問他怎麼會知道阿緋的事情。
她沉吟了一會兒,再次開口問道:“這位周師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