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盤,顧名思義就是一盤子春天新長出來的青菜,還得是帶有辛香味、具有發散作用的青菜。
這是因為人的身體經過一個冬天會積存許多濁氣,需要借助辛味將它給排出去。
這個傳統由來已久,且之後也會傳承上千年。
至少在她的印象裡,立春吃春盤這一習慣是一直都有的。
隻是經過中間千百年的演變,春盤所用的食材種類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蒼耳吃過杜阿婆做的春盤,裡麵放的是蒜苗、芫荽、韭菜、油菜薹和藠頭葉子,全是味道特彆衝的種類。
老實說她吃不太習慣。
現在她自己能做主了,就打算把配方改一改,做一個她印象中的春盤,並將其打造成尋味居的特色招牌。
鐘牧在一旁小聲道:“姑娘,咱們的春盤……裡麵可以卷肉嗎?”
他是個無肉不歡的主,以往的春盤都是綠油油的,他一看見就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臉都變成菜
色了。
以前他從不吃春盤,但姑娘的春盤若是可以卷肉,那他還是能夠期待一下的。
蒼耳很爽快地揮了揮手,“沒肉怎麼能行?不僅要有肉,種類還得豐富一些,像醬肉絲、豬肚絲、醬肘子……對了,卷春餅怎麼能沒有豬頭肉?我回頭先鹵些豬頭肉出來。”
說起來這是她的一個比較變態的愛好。
她平時不怎麼喜歡吃動物內臟,各種頭啊脖子啊爪子啊之類的也基本不吃。
但每年到吃春餅的時候,她卻特喜歡用春餅卷豬頭肉一起吃。
要挑肥瘦相間的那一種,吃一口滿嘴流油,那滋味真是……想起來就流口水。
因為裡麵還搭配有其他蔬菜,味道也不會過於油膩,實在是她以前最愛的吃法了。
她堂哥曾笑話她,說這是下裡巴人的吃法,簡直太土了。
她理直氣壯地反駁他,“反正我這輩子跟陽春白雪也沾不上邊,土就土了,隻要好吃就行。”
“豬頭肉……”
鐘牧的表情明顯有些遲疑,“這……能吃嗎?”
大祁人鐘愛吃羊肉,對豬肉這種低賤物本身就不太感冒,更彆提處理起來十分麻煩的豬頭了。
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肯定不好吃。
蒼耳故意逗他,“等我鹵好了第一鍋,先給你嘗嘗看能不能吃。”
鐘牧的反應是直接往後退了兩步,“那個……咱們的菜單改了,飲子也得跟著換一換,我去準備一些麥芽山楂水、青瓜雪梨汁之類的,
健胃消食、清腸解膩。”
他是大夫,姑娘說應該人儘其長,所以他現在主要負責調配食譜,包括什麼季節吃什麼樣的食材,什麼菜肴搭配什麼樣的酒水,這些都由他負責。
他還特意配了些不同效用的花果茶供客人們選擇,受到了不少客人的好評。
他還是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吧!
蒼耳看著他倉皇而逃的背影,她忍不住彎下腰,捧腹大笑起來。
鐘牧都如此抗拒了,更彆提像大哥那樣的世家公子會有何反應了。
這麼想著,蒼耳的心底突然有些期待起來。
嗯,決定了。
等她做好了,就讓咱們的太子殿下來做第一個試吃的小白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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