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立德夫婦帶著一雙兒女到達太師府的時候,時間已經快要到正午了。
出來迎接他們的田子越調侃道:“酒菜都擺上桌了你們才來……敢情是踏著飯點兒來的啊!”
蒼耳聽見小舅這樣說,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自己爹爹一眼,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沒敢主動開口說話。
剛才在祖父的院子裡,爹爹借口要教新姑爺武功,愣是讓手無縛雞之力的秦奮紮了將近兩個時辰的馬步。
要不是趕時間來給外祖父拜年,蒼耳都懷疑爹爹會讓秦奮紮上一整天。
田子越看見外甥女的小動作,他頓時收起了笑容。
這是怎麼了?
昨天在一起燒烤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短短一天時間……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嗎?
就連田子黎和程懷遇的眼神都充滿了憂慮。
他們知道程懷薇和她的新婚夫婿來了府裡,但不知道他們在長鬆院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打起來了?
跟他們幾個人的忐忑相比,程立德儘管麵上沒什麼表情,但他的心情其實還算不錯。
隻聽見他笑著解釋道:“沒什麼……我們家今年不是嫁姑娘了嘛!今天新姑爺上門,我出麵招待了一會兒……這才來晚了。”
田子越的表情有些茫然。
嫁姑娘……誰啊?
二姐二姐夫不是隻有懷葭一個姑娘嗎?
才剛剛定了親,婚期都還沒有正式定下來,談什麼嫁姑娘啊?
程懷遇正好站在
自己小舅的身邊,他壓低聲音提醒道:“……是以前那個姐姐。”
畢竟叫了十幾年的姐姐,就算現在已經知道了她並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他也做不到對她直呼其名。
田子越恍然大悟,繼而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還以為二姐夫這輩子都不可能對程懷薇釋懷,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幾天時間,他就口口聲聲說嫁姑娘了。
難道之前發生的事情就一筆清零了?
這樣做對懷葭何其不公。
想到這裡,田子越的心裡十分不舒坦。
程懷薇畢竟是姓程的,就算她不是二姐夫的親生女兒,血緣上也是他的親侄女,他無法對她絕情也是人之常情。
但他們田家不一樣。
從他們的立場來看,程懷薇占了懷葭的位置,替她享受了十八年的榮華富貴,害得他們田家的血脈流落到外麵吃儘了苦頭。
他們是絕不可能原諒程懷薇的。
程立德見一向風光霽月的小舅子突然變得臉色鐵青,他瞬間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
他不願意讓嶽家的人誤會他,因此他十分鄭重地解釋道:“子越,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會這樣做是因為那個秦奮……我跟他有些過節,具體怎麼一回事兒短時間跟你也說不清楚,但總之我是不可能將懷薇當自己女兒來看待的,即便是當侄女看待……我也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兒。”
田子越聽他這樣說,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那個秦
奮……他才二十出頭吧?怎麼會跟二姐夫有過節呢?”
程立德的表情頓住。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回事兒,總不能說秦奮是他上輩子的仇人吧?
就算他敢說,也沒人敢信啊!
幸好蒼耳出麵解救了他,“那個,小舅,其實是這個秦奮曾經得罪過我……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他在尋味居用飯的時候,曾對我出言不遜……爹爹這才記恨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