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稷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蒼耳。
她看起來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也會有這樣的憂慮嗎?
蒼耳並沒有反駁阿緋的話,她微笑著開口道:“你這種心情是很正常的,最開始我也有……可後來我想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呢?有距離……那就想辦法縮短這個距離唄!身世上或許沒辦法,但我也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達成一些他沒有的成就。”
說到這裡,蒼耳看了趙雲稷一眼,她有些調侃地開口道:“比如說……他就算再厲害,再無所不能,也沒有我做的菜好吃……嗯,他也沒有我會做生意。”
後來回歸程家,成為虞國公府的嫡出姑娘,對她來說隻是一個意外獲得罷了。
就算沒有這些,她也有信心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地站在趙雲稷的身邊。
隻不過這個過程肯定比現在要艱難許多罷了。
但未必實現不了。
聽她這樣說,趙雲稷的眼底盈滿了笑意。
他有些寵溺地開口道:“是,你做菜比我好吃,做生意也比我在行,你還樂觀通達,有著比男兒還要堅韌的性情……是比我強太多了。”
蒼耳有些汗顏。
這誇獎……未免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她聽得都心虛了。
趙雲普在一旁接話道:“我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說句心裡話,我從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什麼高不可攀的,從小父王就跟我說,身份是讓我用來保護自己的,不是用來欺負彆人的……父王還說過一句話,他說日子是過給自己體驗的,不是過給彆人看的,不用管彆人怎麼看自己。”
是,他是不成器。
可他又不是太子皇兄,生來就背負著無數人的期望,也不是那種貧困家庭,全家人都指望一個人的成功來改換門楣。
他那麼努力做什麼呢?
知足才能常樂,但凡那些欲壑難填的人,大多落不了一個好下場。
阿緋聽得有些怔然。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台跳舞的時候,那時候年紀小,總覺得台下坐的人眼神都很下流,完全是看一個玩物的視線。
這讓她覺得十分屈辱。
那天結束之後,她把自己關在屋裡狠狠地哭了一場,連樓主都給驚動了。
樓主專門過來看她,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以為然,“海棠,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喜歡跳舞嗎?”
她當時有些賭氣,就硬邦邦地回了他一句,“我喜歡跳舞,可不喜歡跳給彆人看。”
樓主也沒有生氣,他耐心安慰道:“你當那些人不存在不就行了?人活在這個世上,哪能沒有一點難聽話聽呢?隻要你不入心,就沒人能傷害得了你。”
說完這句話,他還特意強調了一句,“你可彆覺得我說這些話是敷衍你啊!我對我兒子也是這麼說的。”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在心裡偷偷罵了一句——你兒子生來富貴,又不用遭受跟我一樣的委屈,你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現在回想起來,她大概冤枉樓主了。
他還真的就是這樣教育自己兒子的。
蒼耳看著阿緋,她換了一個話題,“阿緋,等過完了年,我打算把天香樓改成尋味居的分店,到時候就由你和阿普主要負責吧!我出資金,阿普出門麵,你出力,這店就算咱們三個人的,到時候賺了錢咱們三個一起分。”
趙雲稷聽到這裡,忍不住有些抗議地看了她一眼。
他不是她的合作夥伴嗎?為什麼開分店要把他給踢出去啊?
蒼耳小聲安慰他,“咱倆還分什麼彼此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