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衍和莫如是端坐在高台上，兩人的視線都盯著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
趙衍忍不住開口問道：“懷葭怎麼還不來？不會是雲普那小子沒有搞定他表妹吧？”
莫如是有些無奈，“陛下，下麵這麼多人看著呢！請您注意自己的措辭。”
什麼叫“搞定”，這是一國之君該說的話嗎？
趙衍有些不以為然，“離那麼遠……誰能聽見咱倆說話啊？”
說是與民同樂，其實他坐的位置離王公大臣們還有十來米遠，就跟那隔江相望似的。
要他說，真是沒意思透了。
可不舉行還不行，不然外麵那些人會說他這個皇帝端架子，不親近朝臣。
不過今年的年夜宴他還是比較期待的，因為他的準兒媳懷葭要第一次亮相於眾人麵前。
他得替她將這個場麵給撐好。
正胡思亂想間，莫如是突然開口道：“來了。”
趙衍頓時提振了精神。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太子趙雲稷。
隻見他頭戴金冠，身穿冕服，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他的身側站著一個年輕姑娘。
她穿著跟太子同色係的廣袖長裙，頭上戴著一支純金打製的鳳冠，整個人看起來既端莊華貴，又明豔動人。
兩人雙手交握，有一種無法言說的親密感在周身縈繞。
趙衍忍不住想要站起身來。
莫如是適時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陛下，注意您的形象。”
要是在自己宮裡也就罷了，可現在是在流光殿，下麵有那麼多人看著，你一個一國之君親自起身迎接兒媳，未免顯得不夠莊重。
趙衍哪裡顧得上想這麼多？
他的神情十分激動，“如是……你快看，兩個孩子站在一起就跟一對璧人似的……我就說我的眼光好吧？”
莫如是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她的眼眶也有些濡濕，“你說得對……你的眼光比我好多了。”
當初她還擔憂懷葭的成長經曆太過局限，恐撐不起太子妃的威儀。
現在看來，真的是她狹隘了。
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生來就帶著的，就如那蒙塵的珍珠一樣，隻要給她展露真容的機會，她就能在最短時間內散發出獨屬於自己的絢爛光芒來。
大殿內的眾人看著徐徐走過來的兩個人，也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
有人提出質疑——“這就是程家的大姑娘嗎？真是氣質……之前到底是誰說她隻是一個小廚娘的？”
有這樣天仙似的的廚娘，那家飯館是開在神仙窩裡的吧？
有人充滿了豔羨——“怪不得虞國公府藏著掖著……這樣驚才絕豔的女兒，換我也舍不得她出來拋頭露麵。”
之前還懷疑過這個所謂的程家大姑娘是私生女，隻是因為身上有某種價值才被虞國公府認了回來。
現在看來真是想多了，哪個私生女能養成這樣端雅清貴的模樣？
有人覺得不妥——“可畢竟還沒有成親，當著眾人舉止這樣親密……不太合適吧？”
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是成了親的夫妻，也沒有人會當眾牽著手走路。
未免輕浮了一些。
也有人覺得理所當然——“人家爹娘和舅舅們在後麵跟著，他們都不覺得自家姑娘的行止不妥當，咱們瞎操什麼心呢？”
沒看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嗎？顯然對自己的兒媳是十分滿意的。
還有人是識貨派的——“咦？程姑娘穿的是鳳錦嗎？穿鳳錦、戴鳳冠，這是皇後娘娘才有的尊榮啊！”
一個還沒有大婚的太子妃，這待遇……是不是有些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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