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後，蒼耳就被田子黎和莫思憂一起拉著回聽雲閣梳妝打扮去了。
她有些無奈，“差不多就行了吧？打扮得太隆重了，難道不會喧賓奪主嗎？皇後娘娘也會不高興的吧？”
莫思憂將她按在了椅子上，“你聽嫂子的……你打扮得越出彩，姑母就會越高興呢！”
蒼耳有些懷疑，“是嗎？可我聽說……皇後娘娘一向不喜歡太過招搖的閨秀。”
莫思憂笑了，“你是聽雲臻說的吧？”
蒼耳點了點頭，“雲臻告訴我，她夏天過生辰的時候，工部侍郎家的女兒打扮得跟隻花孔雀似的，完全搶走了她的風頭，氣得皇後娘娘當眾斥責盧夫人不會教女兒。”
“該。”
田子黎毫不客氣地開口道：“要我說，那個盧姑娘不僅沒眼色，她壓根就沒長腦子。皇後娘娘專門為公主殿下慶祝生辰，那顯然是極其愛重的意思，就連皇後娘娘自己或許都會刻意往低調裡打扮，以便凸現公主的存在感……你一個侍郎家的姑娘，想出風頭還不分場合，活該被罵。”
莫思憂附和著點了點頭，“娘親說得是，那個盧霜啊！是個心氣極高的人……她跟懷薇不太對付，一心想把懷薇的風頭給比下去，這才胡亂出招的，誰知道弄巧成拙了。”
提起程懷薇這個名字，田子黎瞬間沉默了。
莫思憂自悔失言，她一臉懊惱地開口道：“娘親、妹妹，都怪我……我不該在大過年的提起不相乾的人。”
田子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沒事兒，娘親不會往心裡去的。”
憑良心說，她對懷薇的心一直是有所保留的，不像立德對她，說掏心掏肺都不為過。
因此這件事情發生之後，立德比她所受的傷害要大得多。
當然，說一點都不難過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幸好有懷葭在，女兒的失而複得，足以彌補她心底所有的傷痛。
蒼耳的表情十分奇異，“那個盧霜……該不會對雲稷有心思吧？”
程懷薇之前一直是傳言中的太子妃人選，那個盧霜處處針對她，該不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吧？
田子黎的表情頓住。
想了一會兒，她實事求是地開口道：“對趙雲稷有沒有想法我不知道，但是大約對太子殿下是有些想法的吧？”
就像懷薇，她執著於嫁給太子，也不見得是對太子有多深情，她更在乎的是嫁給太子能給她帶來的無上榮耀。
莫思憂有些忿忿，“一個個的……都是勢利眼，表哥若是個普通人，我看她們還會不會追著喊著想要嫁給他！”
蒼耳默默地在心底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那個……隻要他的臉還是這張臉，人還是這個人……那就算沒有太子的身份，我也還是願意嫁的……”
莫思憂的表情頓住。
蒼耳怕她不信，還特意追加解釋了幾句，“你看啊！若他不是太子，那我就能帶著他一起開店，等賺夠了錢，我們就去買一座山間彆墅，前院種花、後院種菜，再生一兩個孩子，養一隻小貓並一隻小狗，過山村田園式的恣意日子……難道不比現在不得不去麵對一些亂糟糟的人，更加令人憧憬嗎？”
田子黎朝女兒頭頂重重地敲了一下，“讓你口無遮攔的……把你嫂子都嚇到了。”
什麼“嫁不嫁”的，還“生一兩個孩子”……這是姑娘家能掛在嘴邊的話嗎？
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
見田子黎還要去打蒼耳，莫思憂連忙攔住了她，“娘親，彆……妹妹不過是心直口快了一些，她說的那些……若是細想起來的話，其實也沒什麼錯啊！”
老實說……她聽得還挺心生向往的。
若是她能選擇，她也願意跟懷逢一起去過這樣心無旁騖的日子，不用去想身上擔的責任，家族的前程，甚至是王朝的未來。
蒼耳的臉皮厚得很，她笑嘻嘻道：“嫂子也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吧？可惜了……夢想總是比現實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