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張樾眉頭突然動了一下。
說起來，這位傳說中的程家大姑娘十分神秘，就好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
但田少尹卻說他表妹沒什麼神秘的，許多人都見過她。
而尋味居的這位女店主，田少尹似乎也叫過她妹妹。
隻是他當時先入為主了，以為女店主的出身一定十分平凡，所以最有可能是田攸言的義妹。
還沒等他往更深處想，蒼耳已經迎了出來，“爹爹，你來啦！”
看見楊詡和張樾也站著，她下意識地打招呼道：“……楊府尹和張少尹也來了啊？”
楊詡有些困惑地看著她，“程姑娘認得老夫？”
可他並沒有見過她啊！
這樣出色耀眼的姑娘，但凡見過一次，他都應該有印象的。
蒼耳彎眼笑了。
她這麼一笑，楊詡頓時察覺出幾分熟悉來。
他一臉震驚地開口道：“你……你是那個女店主？”
仔細看的話，眉眼裡還是有幾分似曾相識的，但這氣質上的變化也太大了些。
打個不太合適的比方，那天見到的她還是一朵不起眼的小春菊，今天卻盛放成一朵絢麗的海棠了。
蒼耳忍著笑意，她點點頭道：“對，我就那個女店主。”
張樾悄悄地在心底籲了一口氣。
他就說嘛！
太子殿下那天表現得如此情深義重，又怎麼會因為一些客觀的因素放棄自己選定的人呢？
害他一度以為自己錯看殿下的為人了。
還好，尋味居的女店主就是程家的大姑娘。
而程家的大姑娘又是在莫老先生膝下長大的，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殿下會與一個小廚娘產生交集了。
至於程家嫡出的姑娘為什麼會成了一個小廚娘，這就不是他關心的問題了。
人各有誌，或許她就是獨獨愛這一行呢？
榮王府的世子趙雲普，出身難道不尊貴嗎？不也在尋味居裡當廚子嘛！
一旁圍觀的人卻驚呆了。
尋味居的女店主就是程家的大姑娘？
這怎麼可能呢？
彆的不說，程家嫡長孫女的身份如此尊貴，她怎麼會出來做這種市井的營生呢？
又不是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
說得更嚴重一點，這簡直是在給家族抹黑。
老國公就算再縱容自己的孫女，也不能豁達到這種程度吧？
不過話說回來，女店主最近的樣貌變化挺大的。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見了，確實有點像養在深閨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女眷。
蒼耳可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她笑著對程立德說道：“爹爹，我在這溱水街上做生意，楊府尹和張少尹對我多有關照，爹爹應該感謝他們兩個才對。”
楊詡和張樾連忙擺手，“這可不敢當，不敢當。”
程姑娘可是聖上欽定的太子妃，那程將軍今後就是國丈大人了，他們怎麼當得起他的感謝？
程立德聽女兒這樣說，他的神色瞬間柔和了下來，轉向楊詡和張樾開口道：“楊府尹、張少尹，承蒙兩位關照小女，程某不勝感激……若是不介意的話，咱們待會兒一起喝一杯吧？”
“這個……”
楊詡隻猶豫了一瞬，他很快就點了頭，“將軍盛情，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撇開身份不談，他挺喜歡這位脾氣直爽的將軍的，再說他也是快致仕的人了，也不必擔心彆人譏諷他攀龍附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