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有些百感交集,想了一會兒,他最終朝著趙雲稷開口道:“殿下,還要勞煩您將蒼耳送回去……等府裡打掃乾淨了……我再去接她回來。”
趙雲稷點了點頭,“老國公放心,孤一定親自將她送回去……”
程立德有些不太樂意,“我也要跟懷葭一起走……”
他跟女兒分開太久了,今後她在哪裡他就跟去哪裡,再也不要分開了。
蒼耳有些無奈地安慰他,“我就在程宅又不會走,您就留在家裡……幫一幫祖父吧!”
程若望怔住。
他抬頭看向蒼耳,嘴巴動了動,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眼淚卻先一步落下來了。
蒼耳看得心裡難過,她走到程若望身邊,一臉愧疚地開口道:“是我不好,我不該猶豫……後來又遮遮掩掩的,害得您乾著急……”
她隻想著要看胡氏母子的好戲,卻沒有考慮過老國公在這個過程中要遭受多麼大的痛苦,這一點確實是她的錯。
她不知道這個祖父跟前世的祖父有沒有聯係,但他們有一點是相似的,那就是對她的付出都是真心實意的。
她真不應該為了一己之私害得老人家難過成這個模樣。
程若望一臉釋懷地看著她,“有你這一聲祖父就夠了,足以抵過我心底所有的傷痛。”
蒼耳有些無地自容。
程若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沉重,“懷葭……你不用覺得抱歉,該說抱歉的是我這個祖父……我畢竟是虞國公府的掌權人,不能不顧忌程氏一族的名聲……你的遭遇,可能不會公諸於世……”
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勢必會成為全京城人的飯後談資。
他得為立德和懷逢他們的臉麵考慮。
退一步來說,蒼耳是個姑娘家,姑娘家的名聲大過天,他也不願意彆人在背後非議她的身世。
蒼耳聽了他的話,她不住地搖頭,“祖父,我沒關係的……能和家人團圓,我已經很知足了……您不能通過傷害自己來彌補我……那不是補償,那是陷孫女於不義。”
剛才祖父的話著實嚇到她了。
若是真的要靠傷害他老人家來報仇,那這個仇她寧可不報。
程若望哭得老淚縱橫,“祖父剛才那是詐人的……我怎麼會舍得死呢?我還想給我孫女做好看的衣裳,買漂亮的頭花戴呢!”
蒼耳哽咽著開口道:“那您說話要算數。”
程若望被她一臉認真的表情給逗笑了,“行,祖父說話一定算數。”
田文儒適時地走了過來,他圍著程若望和蒼耳轉了一圈,這才狀似無意地開口問道:“……那我呢?”
他也是蒼耳嫡親的外祖父呢!怎麼不見喊他一聲呢?
程若望瞪了他一眼,“你裹什麼亂呢?”
他才剛跟孫女相認,心裡正興奮著,因此對打斷他們說話的田文儒十分沒好氣。
蒼耳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朝田文儒行了一禮,“懷葭見過外祖父。”
田文儒頓時就樂了。
他連聲開口道:“好,好……今天太晚了,改天你一定要到外祖父家裡去,外祖父介紹你的舅舅舅母,還有表哥表姐給你認識……對了,外祖父還給你專門準備了屋子,就在你娘出嫁前住的院子裡,你回頭看看喜不喜歡。”
程若望怒了,“懷葭姓程,以後自然要住在虞國公府裡!”
田文儒瞥了他一眼,“姓程怎麼了?姓什麼也不影響她是我的孫輩……再說你這府裡汙七八糟的,懷葭住得也不舒坦,還是去外祖父家住吧!外祖父家裡乾淨得很……”
程若望簡直要氣瘋了,“田文儒!”
程立德和田子黎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些尷尬,“……您二老消消氣。”
就連田子越和程懷逢他們也上前來勸架,“您二老……彆著急上火啊!”
程若望和田文儒很有默契地冷哼了一聲,兩人同時彆開了臉。
程立德撓了撓頭。
這……怎麼跟倆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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