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做哥哥都覺得是椎心泣血之痛,更何況是當親爹娘的呢?
田子黎見他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她什麼也沒有說,起身將他帶到了樓上。
等關上門,隻剩下了他們一家四口,她才試探著開口問道:“前段時間,你突然派人將紅纓接回了京城……這
件事情跟她有關係嗎?”
紅纓畢竟是她的貼身侍女,之前懷逢借口說他正在查的一件案子牽扯到了紅纓,所以才要將她接回京城。
可這都幾個月過去了,紅纓卻一直沒有回去。
她心裡早就起疑了。
彆的不說,懷逢任職於禁衛軍,又不是刑部,他能查什麼了不得的案子呢?
程懷逢的嘴唇抿了抿,他看著自己的父母,眼底突然有了淚意。
“爹、娘……我找到妹妹了。”
程立德和田子黎齊齊怔住,“妹妹?你妹妹懷薇不是在……”
程懷逢打斷了他們的話,“我說的不是懷薇,我說的是你們的親生骨肉,我的親妹妹。”
田子黎呆住,繼而全身開始發軟。
程立德趕緊扶住了她,“阿黎,你先彆著急啊!懷逢那是胡言亂語的……”
說著又忍不住埋怨長子,“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胡話?瞧把你娘給嚇得……”
程懷遇也插話道:“是啊!大哥,你瞎說什麼呢?姐姐不是好好的在京城嗎?哪來的彆的骨肉……”
程懷逢沒有說話,他隻是定定地看著田子黎。
當年父親不在京城,母親是他們幾個人中唯一在場的人。
當然,他也知道母親那時候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她肯定沒有心神去關注彆的事情。
可她畢竟是做母親的,或許她會回憶起不一樣的細節呢?
田子黎陷入了回憶,她的身體明顯開始發抖,“我懷
疑過的……我第一次見到那個孩子,就覺得她不像是我的孩子……可娘和大嫂都說孩子生下來就是那個模樣的,喜鵲也說孩子從沒有離開過視線……”
程立德聽得十分震驚,“阿黎,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不像是我們的孩子……你說的是懷薇嗎?”
田子黎顧不上回答她。
她想起自己從昏迷中醒來後,紅纓說老夫人曾經來過,那個時候她還以為胡氏暗中在孩子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急得將孩子翻了好幾遍,細細地檢查。
卻都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後來,傳來消息說二房新生的姑娘夭折了,她在遺憾之餘,心裡還有些慶幸自己的孩子是健康的。
她從沒有想過,胡氏壓根不是在孩子身上做手腳,她是直接換了她的孩子!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地抓住了程立德的手,牙關都開始打架,“胡氏曾接觸過咱們的孩子……一定是她,是她換了咱們的孩子……立德,咱們的孩子,咱們的懷葭……”
她的懷葭……被彆人給抱走了。
這個念頭一起,她隻覺得全身的血氣都在翻湧,整個喉嚨裡都是腥甜的。
她現在的臉色實在太嚇人了,程立德顧不上去想她話裡的意思,他急得都快哭了,“阿黎,你彆瞎想,身體要緊……”
程懷逢也有些著急了。
這事兒是他惹出來的,若是娘親有個好歹,那他真是百死莫贖了。
這樣想
著,他連忙喊道:“娘,你彆急,妹妹沒事兒,她一點事兒都沒有!她現在好好的,就在京城,等著你們回去。”
田子黎茫然地看著他,她的眼底泛起了一絲光彩,“懷葭她……沒事兒?”
程懷逢的眼淚奪眶而出,他顧不上去擦拭,隻能拚命地點頭,“是,懷葭沒事兒,她在等你們回去。”
田子黎的喉嚨動了動,她突然低聲咳嗽了一聲,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一瞬間,站在她對麵的程立德和程懷逢身上的衣裳被染得一片殷紅。
程立德和程懷逢兄弟倆被嚇傻了。
“阿黎!”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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