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不想出門挨凍。
趙雲稷有些無奈,“放心,就幾步的路。”
一旁的阿緋非常有眼色,“姑娘,我把你的鬥篷拿過來了。”
趙雲稷接過來,親自替蒼耳穿上,隻見她巴掌大的小臉被埋在了狐狸皮毛做的帽子裡,看起來有幾分平日裡不得見的稚氣感。
他不由地笑了,“嗯……這鬥篷不錯。”
蒼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鬥篷,她的表情更糾結了,“這是田攸言的祖父送給我的,據說是他娘親手縫製的。”
若真的當了程懷葭,不止程家,還有田家那一群親戚等著她去麵對呢!
她心裡著實有些犯愁,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還有社交……哦不,親情恐懼症呢?
趙雲稷有些好笑,他比較中肯地評價道:“你現在隻是不適應……等邁過了這道坎兒,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大概吧!
蒼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著——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等真到了那一吧
!
這樣想著,她十分自然地挽起了趙雲稷的手,兩人一起走出了尋味居的大門。
趙雲稷遲疑了一下,到底沒舍得鬆開。
反正……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彆人愛看就看吧!
蒼耳對他心底的掙紮毫無所覺。
她雖然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十三年,但大多數時間都閉塞在樹林村或是雲來書院,這就導致了她的思維有很多方麵都停留在過去的記憶裡。
比如在她心目中,她和趙雲稷現在是正在交往的關係,公開拉個手什麼的,這都是人之常情。
可她忽略了這裡是民風保守的古代,彆說未婚的了,就是已婚的夫妻,出門在外肩並肩走路已經算是極親密的了,手挽手這種壓根就不敢想。
因此,在接收了無數道震驚的眼神之後,蒼耳終於有些不自在起來,她湊近趙雲稷,小聲問道:“他們……怎麼都在看我們啊?”
是她穿的衣服太誇張了嗎?
可這件鬥篷是白色的,也不是十分紮眼啊!
趙雲稷輕笑,“或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忍不住多看兩眼呢?”
蒼耳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她今天依然頂著化妝後的臉,說句“不醜”還不算太虧心,說“好看”……那就有些睜眼說瞎話了。
這麼想著,她突然頓悟了,“我懂了,他們是看著我一個醜丫頭,卻跟你這樣一個芝蘭玉樹的貴公子手挽著手……他們覺得辣眼睛了吧
?”
“辣眼睛?”趙雲稷有些疑惑,“這是什麼古怪的詞?”
咳咳,說得太通俗了。
蒼耳絞儘腦汁想了一會兒,她換了一種比較文雅的說法,“有一個詞是叫‘蒹葭倚玉樹’吧?說的是三國時期,黃門侍郎夏侯玄一表人才,駙馬都尉毛曾則相貌醜陋,魏明帝叫他們坐在一起,時人稱之為‘蒹葭倚玉樹’……瞧,我就是蒹葭,你是玉樹,咱倆這就是……完美地演繹了‘蒹葭倚玉樹’這個詞。”
趙雲稷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看來……你對自己的新名字適應良好啊!”
蒼耳心想,能適應得不好嗎?都叫了快三十年了。
嗯?不對啊!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趙雲稷,十分嚴肅地問道:“你……今年幾歲?”
趙雲稷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和懷逢同齡,今年都是二十二歲。”
蒼耳聞言,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神情十分沮喪。
完了……她這算不算是老牛吃嫩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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