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鄭重其事,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既然都是長輩,她肯定是不能失禮於人前的,因此她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小女見過各位大人,見過田大公子。”
田子冕兄弟的眉目都動了動。
這一刻,他們心裡同時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
這明明是他們自家的孩子,現在卻隻能像個外人似的稱呼他們“大人”、“公子”,難怪父親每次提起來都是一臉的傷感。
田子冕是個性格內斂的人,他伸出手虛扶了蒼耳一把,輕聲開口道:“孩子,不必多禮。”
田子逸看起來跟他的大哥長得很像,也是端方周正,不苟言笑的那一種,但他對蒼耳的態度還是比較溫和的,“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氣。”
田子越跟蒼耳就比較熟悉了,他將自己兄弟準備的賀禮一一奉上,並笑著打趣道:“今日開張,不知蒼耳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東西?我可是跟攸朗打包票了,說你的廚藝天下少有呢!”
這說得也太誇張了。
蒼耳撓了撓自己的手心,有些尷尬地朝田攸朗笑了笑,“讓大公子看笑話了,小女的廚藝……也就是堪堪能拿得出手而已……”
田攸朗看起來十分好脾氣,他微笑著開口道:“無妨,你這樣的年紀……能拿得出手就已經很好了,攸言比
你還大,他連菜都不會切呢!”
蒼耳聞言,有些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田攸言是天生的貴公子,他會不會切菜又有什麼要緊的?不像她,若沒有這門賴以謀生的手藝,她可能早就流落街頭了。
田攸朗之所以會這樣說,很明顯是在照顧她的自尊心,看來這個田大公子,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呢!
趙雲稷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心裡有些不大愉快。
這個田攸朗,說話的聲音也太膩味了,莫不是居心不良吧?
程懷逢斜著看了他一眼,他壓低聲音道:“殿下,我要不要提醒你……我大表哥早就成親了,孩子都已經六七歲了……”
田攸朗是他的大表哥,是他們這一輩兒中年紀最大的,今年已經三十了,膝下育有一兒一女,大的七歲,小的也有五歲了。
趙雲稷聽了他的話,麵色頗有幾分不自在,“你跟孤說這個做什麼?孤又不是不知道……”
他隻是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以前蒼耳隻有他……若是回歸了程家,她身邊就會有很多人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可看著她站在一群親人間眉目舒朗的模樣,他的心瞬間又軟了下來。
算了,多一些對她真心的人也挺好的,至少那樣她就不會再露出那樣孤單的神色了。
程若望和田文儒上前來向趙雲稷行禮。
趙雲稷連忙起身,伸手阻止了他們,“兩位老大人於孤有教導之恩,不必多
禮。”
程若望和田文儒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殿下願意當眾給他們禮遇,那說明他是真的將蒼耳放在了心上,將她的長輩也當成了自己的長輩。
這一點上,他們是十分欣慰的。
旁邊圍觀的人看到這副景象,心裡忍不住開始打鼓。
這個尋味居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來了這麼多大人物給她捧場呢?
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之前是程記的常客,也曾見過程懷逢和田攸言常常來這裡用飯,甚至也有人認出來之前程記掛的招牌就是出自太子殿下的手筆,所以他們心裡比彆人多了幾分計較。
看來,這個尋味居的主人非同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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