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低著頭,語氣十分悵然,“這還隻是其中一個可能遇到的困難,其他需要麵臨的問題更多……”
趙雲稷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形象嗎?”
蒼耳撇開了臉。
難道不是嗎?一個真正有責任心的人,又怎麼會說出那樣不知深淺的話來。
趙雲稷忍不住苦笑,“原來你一點也不相信我啊!”
他還以為,這麼久以來,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最起碼是穩重的、靠譜的。
蒼耳欲言又止。
作為一個普通的友人,她無條件相信他。
甚至作為一個大祁子民,她也堅定地相信他終會成為一代明主。
可若是拿擇偶的眼光去看,她就沒有足夠的勇氣去相信他了。
畢竟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不是他給幾句承諾她就能把這個天塹鴻溝給跨過去的。
她自
認還沒有那個本事。
趙雲稷拿她有些沒轍,想了想,他誠懇開口道:“我實話實說,這件事情的確是有難度的,但我既然敢承諾,那就是心裡有數,絕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異想天開。”
蒼耳沒說話。
以他的性格,她也相信他不是信口開河的人,可他這種在蜜糖罐中出生長大,幾乎沒有受過任何挫折的人,想問題會下意識地簡單化。
他沒有想過一個普通人想在陌生的圈子裡立足會有多艱難,他也想象不到她這種沒有任何依靠的人麵對所有人的反對時會有多無助。
看到她的臉色明顯有些發白,趙雲稷的心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是他的錯,她在白石山那樣相對封閉的地方長大,並沒有經曆過太多事情,他不應該把她逼得太緊了。
這樣想著,他漸漸放緩了語氣,“蒼耳,我今年已經二十二歲了,身為大祁儲君,已經不止一次被朝中的大臣催促過應該趕快定下太子妃的人選,可在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有過想要和誰共度一生的想法……老實說,我也糾結過的,我那樣繁忙,到底值不值得因為一件親事給自己惹那麼多麻煩,可我最終還是選擇這樣做了……因為我心底十分確認,若那個人是你的話,再艱難也是值得的。”
蒼耳的表情終於出現了動容。
她低聲喃道:“可為什麼會是我呢?我出身不高,學問也一般,長得也
不好看……”
趙雲稷笑了,他坦然道:“我若是想要一個出身高的妻子,那太子妃的人選大概早就確定下來了。至於學問,這個隻能說術業有專攻,你做詩可能不在行,但你做菜的能力遠勝過其他人啊!還有長相……”
說到這裡,趙雲稷抬頭偷偷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轉移了視線。
他有些彆扭地開口道:“外貌如何隻是一個人的主觀看法罷了,再說……你長得也不醜……”
他很少關注姑娘們的長相,也不知道該如何定義一個人是不是長得好看,但他心裡也有自己的計較。
他覺得蒼耳十分順眼,那她在他心目中就是好看的,無關彆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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