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嶽父能親自叮囑雲稷這一國太子去關照的人,總歸是有她的過人之處的。
莫如是怔住。
這些年她也去過雲來書院幾次,但並沒有見過這個叫蒼耳的姑娘,父親也從沒有跟她提及過她,想來並不是個張揚的孩子。
知道雲稷的反常與一個小廚娘有關係之後,她心急如焚,第一時間派人去信向父親詢問情況。
父親的回信隻有八個字——天意如此,不宜阻攔。
想到這裡,她有些困惑地開口問道:“父親為何會說是天意如此呢?”
說句不好聽的,雲稷和那個小廚娘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若不是父親的囑托,他們兩個可能一輩子也不會產生交集。
這算什麼天意呢?頂多算是有幾分人為的緣分在吧?
趙衍也想不通這點,他猜測道:“或許這中間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要不……我派人再
去查探一番?”
莫如是搖了搖頭,“還是不了,免得雲稷多心。”
為了體現對兒子的信任,他們一向不過問他做的任何事情,這次之所以會知道蒼耳的存在,還是因為他做事並沒有遮掩的緣故。
她晚上去他宮裡看他,總發現他不在,剛開始他的貼身太監還會找理由替他遮掩,後來實在是沒理由可想了,乾脆承認雲稷是出了宮。
她喊來兒子的侍衛統領來問話,大概是提前受了囑咐,徐安並沒有隱瞞她的意思,反而一五一十地彙報了雲稷的去向。
之後朝中也有好幾個大臣隱晦地提出來,說不止一次見過太子出現在溱水街的一家小飯館裡,甚至太子還親自為那家飯館題了字。
當時她和陛下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件事情應該不同尋常。
但他們著實沒想到,雲稷會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的心思。
她真是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是因為自己的兒子終於不像之前那樣清心寡欲,眼裡隻有政務,他終於能夠體會到平凡人的幸福了。
難過則是因為,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不普通的路,一條相對比較艱難的路。
趙衍倒是比她想得開,“這也算不上什麼困難吧?雲稷生在太平盛世,已經比咱們那時候到處漂泊要強太多了,一點點小困難而已,朕有信心他能處理好。”
退一步來說,他的兒子可不是個軟包子,想找他茬的人
,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那個格。
莫如是還是憂心不已,“要不,我找機會去見一見這個蒼耳姑娘吧?”
趙衍有些猶豫,“……會不會嚇到她?”
畢竟是在鄉下長大的,應該沒見過太多人,若是嚇壞了她……雲稷肯定該埋怨他們了。
莫如是反問道:“難道陛下不想見?”
趙衍停頓了一瞬,他很誠實地點了點頭,“想見。”
對兒子如此重要的人,說不想見肯定是假的,可他們倆這目標太大了,如何悄無聲息地去一趟溱水街,不讓任何人察覺,這真是個難題。
要不,讓他弟趙衡擺個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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