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蒼耳他們將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好,客人們也陸陸續續地開始進來了。
田攸言今日來得比較晚。
他到的時候,蒼耳和阿緋、阿青正在後廚忙活,隻有梁普一個人在招呼客人。
見到他,梁普也不閃不避,反而樂嗬嗬地開口問道:“客人想要吃點什麼?”
那姿態,十足的謙卑和誠懇。
田攸言看到他,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古怪起來。
這個榮王世子,是當今陛下唯一的侄子,太子殿下的親堂弟,曆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精。
他在這裡做什麼?居然還穿著一身下人的衣裳?
正巧蒼耳出來,見田攸言來了,她特意迎了過來,“田少尹來了?今天想吃點什麼?”
梁普見蒼耳來了,他隨意地揮了揮自己手中的白布巾,施施然又往後廚去了。
連個招呼都沒有跟田攸言打。
田攸言看著他的背影,頗有些咬牙切齒,“才一天不見,蒼耳姑娘這裡又添新人了啊!”
蒼耳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哦,你說他呀?他叫阿普,是我新招的廚子。”
阿普……
田攸言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
真不愧是堂兄弟,一個個都自信得很呢!掛著自己的大號在外麵招搖過市的,連個假名字都懶得取。
蒼耳有些奇怪。
今天的田少尹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兒,是昨晚上熬夜加班太累了嗎?
這樣想著,她不禁搖了搖頭。
唉!社畜狗不容易啊!就算職位高如田少尹也免不了受荼毒。
正感慨間,阿緋拿著菜單過來了,她微笑著開口問道:“這是菜單,客人看看要吃點什麼?”
田攸言的視線無意識地從她身上掃過,他突然驚跳了起來。
這不是……那個誰誰誰嗎?!
蒼耳見他如此情狀,忍不住低聲問道:“阿緋,你之前見過他?”
沒看出來啊!長得文質彬彬的,原來也喜歡去蒔花樓那種地方?
阿緋果斷地搖了搖頭,“沒見過。”
想了想,她又悄聲加上了一句,“說不好……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台上跳舞,那些公子哥們自詡身份,一般都坐在簾子後麵,我也看不到他們。”
當然,她也曾被要求去陪客人們飲酒。
隻是她素來驕傲慣了,心情好的時候或許會賞個臉,心情不好的時候,連樓主的麵子她都不一定給。
之前阿青之所以會被發賣,就是因為幾個醉酒的客人嘴裡不乾不淨的,被她給狠狠地懟了回去。
結果得罪了樓裡負責管教姑娘的魯媽媽,魯媽媽在嘴上占不了便宜,一氣之下就趁她不在的時候賣了她的貼身婢女。
想到這裡,阿緋的眼神倏地轉冷了。
正所謂禍福相依,阿青經此一劫,反倒是脫離了那個勾心鬥角的地方。
而這次她之所以能夠成功脫身,也多虧了魯媽媽在樓主麵前給她上眼藥了!
田攸言還在自我淩
亂中。
他們田家的家教甚嚴,祖父從來不允許任何一個子孫踏足風月場所,哪怕單純去看歌舞表演也不行。
他也一直謹守著祖父的教導,不該去的地方絕不沾邊。
可就是這個榮王世子,去年快過年的時候突然來找他,一臉神秘地說他找到了一個好地方,那裡的魚膾十分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