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披著下人的衣裳,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族公子哥氣息的人……真的會做飯?
梁普已經麻利地端著托盤出來了,“姑娘,咱們先墊墊肚子再乾活吧?
蒼耳瞅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
熬得香糯的粳米粥,還有清炒的時蔬小菜,以及烤得金黃的芝麻餅……聞起來挺香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梁普笑著解釋道:“一會兒要忙活開張,所以小的就沒做特彆複雜的吃食。”
蒼耳咽了咽口水,“……已經很好了。
”
彆的不說,已經大大超出她的期望值了。
阿緋湊了過來,她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這麼早就起床了啊?”
忽然想起來,昨晚是因為她執意將姑娘給拉走,這才害得梁普被遺忘了,她不由地有些內疚,“你昨晚……是在哪裡睡的?”
梁普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就在大堂裡隨意拚了張桌子,沒關係,現在這時節還不算太冷。”
他越是這樣說,阿緋心裡越是愧疚。
她轉過頭看向蒼耳,“姑娘,今天晚上我和阿青去你房裡打地鋪吧?讓梁普住那間小屋子。”
蒼耳還沒來得及回答,梁普就先拒絕了,“那怎麼行?你們都是姑娘家,躺在地上寒氣太重了。我一個大男人不要緊的,隨便哪裡都能睡著。”
蒼耳啃著餅,將腦袋悄悄靠向阿青,“你說……這個梁普是不是很聰明?”
苦肉計哎!
像阿緋這種風月場所呆慣了的人,什麼花言巧語沒有聽過?
若是普通的獻殷勤,阿緋真不一定會理他。
可這個梁普反其道而行之,他不說好聽話,但他自虐,偏偏還是因為對方才自虐的,隻要不是特彆狠心的那種人,怎麼說都會動容幾分吧?
阿青有些懵懂,“聰明?沒看出來啊!”
她隻覺得他傻乎乎的,有點像阿緋姐姐之前養的一隻小黑狗。
梁普在蒼耳對麵坐了下來,他開口問道:“姑娘,餅好吃嗎?”
蒼耳回過
神來,“哦……好吃……”
梁普笑了,他又問道:“那小的算過關了嗎?可以留下來當廚子了嗎?”
蒼耳的表情有些糾結,“你確定……真的要在我這裡當廚子嗎?”
要她說,真的不至於啊!
追姑娘嘛!手段也不是隻有這一個。
比如可以送東西,若是嫌送金銀珠寶太過俗氣,那也可以送自己作的畫,自己做的糕點,甚至是自己編的螞蚱,主打一個心意十足。
或者也可以約姑娘去爬山,去郊遊,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之類的,主打一個浪漫十足。
何必非要采取這種讓自己吃苦受累的方法呢?
梁普笑了笑,他沒有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坦然道:“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說不定在這個過程中,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樂趣呢?”
蒼耳頓時對他肅然起敬。
這境界高啊!瞬間就把一樁普通的追求行動升華到了體驗人生感悟上麵。
一旁的阿緋聽了一會兒,她興致勃勃地建議道:“既然成了咱們程記的一員,那你也改個名字吧?我叫阿緋,這是阿青,都是阿字輩的,你不如就叫……阿普?”
梁普顯然對這個不太在意,他一口應了下來,“行,那就叫阿普吧!”
蒼耳簡直有些不忍卒聽。
原來叫梁普,雖然難聽了一點,但好歹諧音“糧鋪”,對他們一個飯館來說寓意還算不錯的。
現在叫阿普
……啊噗,這是打噴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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