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果核之王(九)_他與它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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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果核之王(九)(2 / 2)

這個想法甫一出現,便像開閘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這些天來,他已經會說不少人類的詞彙了,而且學得又快又好,倘若自己把石板書的內容透露一部分,去征詢人魚的話……

他離真相太近了,江平陽研究了十幾年也一無所獲的東西,現在因為拉珀斯的到來,變成了觸手可及的成熟碩果。江眠的喉嚨因為緊張和躍躍欲試而乾澀不已,他急切地裁剪相片,接著打印出來,匆匆夾在筆記本裡,就飛快地跑出了房間。

此時已是深夜時分,走廊寧靜,萬籟俱寂,即便是徹夜明亮的西格瑪實驗站,這會兒也剩不下幾個人了。江眠站在緊閉的合金大門處,焦急地等待身份驗證通過。

門開了,江眠鬆了口氣,他從未嘗試在這個時間段進入觀測室,看守的警衛見了他,知道他現在是實驗體唯一的飼育員,並不會上前阻攔他。

囚籠水波粼粼,在夜燈的照徹下,散發著近乎夢幻的藍光,原本閉目養神的雄性人魚,感應到來者匆匆的腳步聲,也轉開了一隙瞼膜,目不轉睛地盯著江眠。

青年三步並做二步,急切地上到平台處,雙手扒在水邊,臉頰紅紅的。

他僅僅穿著睡衣,連最基礎的消殺都沒做,就敢和那頭龐大的凶獸近距離接觸。警衛隊遠遠觀望,他們早已習慣了默不作聲,在西格瑪集團乾遍各種吊詭離奇的臟活兒,然而看到這一幕,回想過去一周被鏟進屍骨袋的零碎殘肢,他們還是在心裡慨歎了一聲,真是個瘋子。

人魚在水中做了個歎氣的神情。

進食、飲水、休憩,他的魚尾輕輕拂動,奢華漆黑的長發在水中漫卷,這不是人類該有的生物鐘,珍珠。你該睡覺了。

但珍珠隻是興奮地蹦蹦跳跳,嘴唇可愛地張合,吐出快速流淌的音符——他呼喚自己,眼眸也閃閃發光。

拉珀斯無法抗拒,唯有浮上水麵。

“乾什麼,人?”拉珀斯故意惡聲惡氣地說,“說出打擾理由。”

眼下,他已經掌握了不少陸民的用語,等到他可以和小人類流暢溝通的時候,他就能帶著一個向導離開這裡了。

雖然在離去的時刻,免不了要進行一場報複性的殺戮,但在那之前,他應該會先把小人類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的。

“我、我在想,”人魚裝出來的排斥無法澆滅江眠激動的火苗,他過去受過的打擊可比這個要多上十幾倍,青年手忙腳亂地從筆記本裡拉出一遝紙,“你可以解答我的疑惑嗎?因為我真的很想弄清楚這個,有關於人魚的文字記錄……”

拉珀斯眯起眼睛,他抖掉耳鰭上的水珠,沒有看江眠拿出來的東西,而是先盯著人類。

“你,向我學習?”他在目前還比較貧瘠的詞庫中挑選可用的詞語,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江眠點點頭“請教。”

“請教,”人魚重複,“你向我請教。”

哈,毛毛,天真、無知、小腦袋空空。深淵裡的物種都明白,除非死亡是最好的結果,否則永遠不要對一條人魚祈求交易,因為他們享受在追逐中撕扯的樂趣,喜愛看到自詡智慧的獵物於垂死時掙紮……

“是的是的!”江眠使勁點頭,努力給雄性人魚展示出最好的小狗眼神,眉毛堆起,噘著嘴唇,烏黑眼眸水汪汪,“求你了?”

拉珀斯“……”

人魚的尾巴僵住,思維同時宕機了一小會兒。直到他緩緩沉沒,水麵淹過了下巴,他才眨眨眼,甩了甩尾巴,重新飄上來。

……這是什麼力量?

心口到指尖都酥酥麻麻,脊椎的鱗片不住伏動,他的鰭翼也開始急促地顫栗……怎麼回事,他怎麼了?

“求你了?”見人魚呆愣,江眠再央求了一次,這次,他的語氣更柔軟,眼神更可憐,差不多要發出真正屬於小狗的嗚咽聲了,“拜托、拜托……”

拉珀斯的兩顆剛強心臟在胸腔內撲撲狂跳、交替回彈,人魚幾乎是驚慌地按住胸骨,嘶聲說“……停止!”

江眠立刻閉緊嘴唇,肩膀也垮了下去,他沮喪地歎了口氣。

“你不願意,對嗎?”

江眠揉了揉臉頰,很失落,但完全可以理解。換成是他,失去自由和尊嚴,關在這個囚牢裡,被人當成野獸,高高在上地來回觀察不說,還有更多強盜虎視眈眈地覬覦自己的血肉和基因……想來他也不會答應這個無禮的要求的。幫助敵人去了解自身文明的秘密,又憑什麼呢?

心血來潮的興奮被衝淡了,江眠坐直身體,愧疚地看著人魚。

“對不起,是我的想法太自私了,”江眠低聲說,“我很抱歉。”

拉珀斯皺著眉頭看他,神情很嚴肅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身體器官出了毛病。等離開這裡之後,我挖出來看看就好了。

人魚的語言猶如曼妙的歌詠,拉珀斯的聲線更是低沉而澈淨,江眠權當他在安慰自己,隻是羞澀地笑了笑。

“你可以向我請教,”出人意料的,拉珀斯放下手,居然同意了江眠的懇求,“隻是,不同族群,有不同的字,我不是全會。然後,有條件。”

江眠大喜過望,整張臉都被瞬間點亮了“什麼條件?請講!”

拉珀斯狡猾地笑了笑,露出一線森森鋒利的白牙“不是現在,不是今晚。”

他探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銳利的尖甲輕輕刮擦在脆硬的紙麵上,發出喀喀的聲音,江眠急忙往後挪了挪,避免和他的碰觸。

人魚的動作一頓,喉間咕嚕滾動,發出不滿的抱怨。他抓過紙頁,指頭頑固地追著江眠的手,噠噠地輕戳了好幾下,把躲避不及的青年戳得哎喲叫喚。

江眠捂著發紅變燙的皮膚,小聲責備“你……你真幼稚。”

拉珀斯撚了撚發軟的手指,耳鰭得意地撲扇,假裝沒聽見小人類的牢騷。他翻開紙張,閱覽著玄奧難言的圖樣,本該滲進紙纖維的水漬,就像接觸在玻璃表麵上一樣滴滴滑落。

人魚慢慢眯起眼睛,戲謔不見了,溫情消退了,他看得愈久,周身的氣息就越不妙。

這是王族的文字。拉珀斯沉聲說。

他的麵色冷漠異常,猶如無機質的大理石雕就,殘缺不全,掐頭去尾……除了偷盜的行徑,再無其它流出的可能。

江眠不安地觀察著人魚王嗣的反應,試圖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點端倪,但拉珀斯的眼珠紋絲不動、無懈可擊,仿佛一麵冷酷堅硬的鐵鏡。

“你是怎麼得到的?”拉珀斯抬起眼睛,脊柱微弓,猩紅的舌尖快速竄過唇間,活像嘶嘶作響的蛇信。他漆黑的尖銳指甲緩緩嵌進紙麵,第一次用對待獵物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人類。

“回答問題,人,”他的聲音如悶雷低沉滾動,“你是一個賊嗎?”

作者有話要說但願我們是一雙白鳥全詩出自葉芝的詩歌《白鳥》。

江眠嘗試小狗眼神嗯,讓我來試試,看我能不能用這個要到點什麼……

拉珀斯不知何故,在一千米外感應到了江眠正在做小狗的眼神,狂衝過來嘿,看!這是全世界!你想要這個嗎?

江眠嚇得奪路而逃,在逃跑時氣喘籲籲不,看來我要再離遠一點!選定一個隱蔽的角落,沉吟嗯,現在再來試試……

拉珀斯不知何故,在三千米外感應到了江眠正在做小狗的眼神,再次狂衝過來嘿,看!這是全世界加上一個我,你想要這些嗎?

江眠嚇得大叫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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