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冷冷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王倫,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他那張肥頭大耳的臉。
“王大人好大的膽子啊,”
朱檀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本王奉旨推行新政,你卻在這裡大肆斂財,欺壓百姓,真當本王是擺設不成?!”
王倫嚇得混身顫抖,汗如雨下,語無倫次地辯解道:
“殿下饒命啊!下官冤枉啊!這這都是那些刁民誣告,下官對朝廷忠心耿耿,絕不敢有半點違逆之心啊!”
“誣告?”朱檀冷笑一聲,“本王來此之前,早已微服私訪,這上元縣的民怨沸騰,你做的那些好事,真當本王不知道嗎?!”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著王倫的鼻子怒斥道:
“你私吞賑災糧款,強占民田,逼良為娼,樁樁件件,罄竹難書!你還有何麵目自稱朝廷命官?!”
王倫被朱檀這番話嚇得魂飛魄散。
完了,徹底完了。
他像條喪家之犬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
“殿下饒命啊!下官知錯了,下官再也不敢了!求殿下看在下官多年為朝廷效力的份上,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為朝廷效力?”
朱檀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這種蛀蟲,也配提為朝廷效力?來人啊,將這貪官汙吏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幾名侍衛便衝上前來,將王倫五花大綁。
王倫還想掙紮,卻被侍衛一腳踹翻在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師爺和那些原本還打算觀望一下的士紳豪強們,見狀立刻嚇得屁滾尿流,紛紛跪倒在地,為自己辯解起來。
“殿下明鑒啊!下官也是被這狗官蒙蔽,並不知情啊!”
“殿下饒命!小人隻是個商人,都是這王大人逼迫小人,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殿下,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世代書香門第,從未做過任何違法亂紀之事啊!”
朱檀看著這些醜態百出的家夥,心中冷笑連連。
他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平日裡沒少和王倫狼狽為奸,如今見勢不妙,便想把責任都推到王倫身上,自己好逃脫罪責。
“哼,你們以為這樣就能逃脫罪責嗎?”
朱檀冷眼看著他們。
“本王已經下令徹查此案,所有涉案人員,一個都彆想跑!來人啊,將他們都給我押下去,嚴加審問!”
侍衛們得令,立刻上前將那些人一並拿下。
處理完這些貪官汙吏,朱檀走出縣衙,看著那些聚集在門口的百姓,高聲說道:
“鄉親們,本王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替大家做主!這個狗官的罪行,本王已經查明,定會將他繩之以法!從今往後,本王向大家保證,一定會嚴懲貪官汙吏,還大家一個朗朗乾坤!”
百姓們聽了朱檀的話,群情激奮,紛紛跪倒在地,山呼“殿下英明!青天大老爺啊!”。
他揮揮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正要離開。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卻顫巍巍地擠出人群。
跪倒在他麵前,布滿老繭的手高高舉著一份狀紙。
渾濁的雙眼充滿了期盼和絕望。
“殿下!求您為小老兒做主啊!”
老人泣不成聲,聲音嘶啞,“草民要狀告張家惡霸,害死了我的兒子啊!”
朱檀眉頭微皺,接過狀紙,快速瀏覽了一遍。
這狀紙上所寫之事,樁樁件件觸目驚心,這上元縣的張家,仗著與縣令王倫勾結,魚肉鄉裡,強取豪奪,無惡不作,而狀告之人正是被他們活活逼死的!
“張家?”
朱檀心中一動,這狀紙上的內容,似乎與王倫的案子有些牽連。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你且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人見朱檀肯為自己做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起來。
原來,這老人姓李,是這上元縣的普通農民,家中世代務農,兒子李根生更是遠近聞名的孝子。
可這天降橫禍,張家看上了李家幾畝良田,便勾結王倫,以莫須有的罪名將李根生抓進了大牢,百般折磨。
李老漢四處奔走,傾儘家財,卻依然救不出兒子。
最後,李根生被活活折磨致死,連個全屍都沒留下。
朱檀越聽臉色越陰沉,這分明是一起官商勾結,草菅人命的惡性案件!
他將狀紙遞給身後的侍衛,沉聲道:“去,把張家家主給我叫來!”
侍衛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便帶回一個肥頭大耳,身穿綾羅綢緞的中年男子。
這男子正是張家家主張德發,他挺著個大肚子,一臉的橫肉,一看便知是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
“你就是張家家主?”朱檀冷冷地看著他。
張德發顯然沒料到自己會被叫到這裡來,而且眼前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魯王殿下。
他頓時嚇得腿肚子直打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地說道:
“草、草民張德發,見過見過殿下”
“我問你,這狀紙上所寫,可是真的?”
朱檀將狀紙扔到張德發麵前,語氣冰冷。
張德發偷偷瞄了一眼狀紙,頓時冷汗直冒,連忙磕頭如搗蒜,慌亂地辯解道:
“殿下明鑒啊!這這都是汙蔑!純屬汙蔑啊!草民一向樂善好施,愛護鄉鄰,怎麼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呢?”
“哦?是嗎?”朱檀冷笑一聲,目光如炬,“我聽說,你張家這些年來,沒少乾欺男霸女,強取豪奪的事情啊!”
“這這……”
張德發被朱檀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來人啊!”朱檀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給我去張家搜!凡是與王倫案有關的人證物證,一律帶回來!”
“是!”侍衛們得令,立刻氣勢洶洶地衝向張家。
張德發頓時慌了神,想要阻攔,卻被侍衛一把推倒在地。
朱檀看著張家方向,眼神深邃而冰冷。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這上元縣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得多
侍衛們如狼似虎地衝進了張家,那氣勢仿佛要把這座奢華的宅院掀翻。
張德發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冷汗浸透了華貴的綢緞衣裳,卻渾然不覺。
朱檀冷眼旁觀,心中毫無波瀾。
這等欺壓百姓的惡霸,今日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府內逐漸傳來陣陣驚呼和怒罵,顯然是侍衛們搜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