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在1643!
黎城麵積不大,可曆史悠久,古稱黎候國,也是革民老區,八路軍黃涯洞兵工廠就設在距城40公裡處。
現在城裡住著約4萬民,城皇廟一帶是黎城最熱鬨之地。廟前大街有酒樓飯莊,勾欄瓦肆,對麵一戲台子,常有上黨落子戲演。
縣衙大門前麵有一條小河,河邊左側是文廟和縣學,因好久沒有開科顯的有點荒蕪,平時這裡也沒人出入,更加蕭條。
右邊是縣牢,關押犯人之用,縣衙右後側就是官倉,占地很大,有大窖20幾個,小窖50多個,常備糧16萬石,這些早就被費見深派一個班控製了,在縣城外大停河處還有常平倉一處,也被一個班給控製住,縣裡不缺糧,衙內庫房官銀也不少,還有許多的絲絹布匹,這些照原來的辦法,全由主薄去打理,隻是被王德發監管著,縣衙裡,不管是小吏班頭,全部要考核上崗,明天就是全衙考試的日子。
“老何,聽說了嗎?聽戶房揚複說,這次考試縣老爺主持,這就說明,縣老爺跟短發胡人穿一條褲子。”
“噓!小聲點,陳安啊,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要改朝換代,聽說李闖王在西安做皇帝了,現在叫大順。”
吏房蔣謙道“好幾年沒有考評了,這一次跟已往不同,叫什麼統一考試,就像考院試一樣,糊名的,不管是誰,隻要考中,就六房主管,下麵就是六房主事,考不中就落選開革。”
“是的,是的,楊主薄說了,這一次不考往年的成績功勞,就考學問,試題由縣老爺出主題,短發胡人出副題,時間2個時辰答完。”
“嘶!時間倒是足夠,可我多年沒捧書了,以前讀的早就荒廢了,這可怎麼辦?”
“喂喂!吳文慶你慌裡慌長做什麼,沒規矩了嗎。”
“蔣頭,我剛聽到一個消息,那個叫王德發王大人,剛才說了,明天的考試不考四書五經。”
“那考什麼?”
“這個,這個小的不知?”
下衙前,王德發把三班六房胥吏120多人全部招集在大堂前說道“明日,在縣學裡招考縣衙胥吏,不管爾等現在是吏還是役考後錄取者都可以成為縣衙正式編製,考試突出優等者可為官,縣丞、主薄、典史、巡檢等職,如果大家考不及格的話,那麼縣大人會出榜全縣招考,擇優錄取,所以,這是給大家的優先機會,萬望好好把握。”
這是一個重磅炸彈,有明以來,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一個縣直接任命縣丞以下所有的官職及胥吏,還要考試錄取,胥吏不是世代家傳的嗎?縣丞、主薄、巡檢是八品官職,巡檢可是正九品啊,這一晚全城鬨哄哄的。
“聽說了嗎?明天衙門裡全考試,考不及格就開革,還要全縣招考公差人員,這下可有熱鬨看了。”
“我早就聽說了,那些短發胡人是朝廷派下來的欽差,縣老爺不得不配合,這叫什麼來著,讓我想想,叫改革,就是革新,他們就駐紮在城外10裡處,有一個新學,叫什麼來著,讓我想想,叫黎城縣希望小學,分男、女班。”
“你是說,女人也可上學堂?”
“然也!”
後衙,“好啊!好的很,奸賊,你們打著我的名義,行謀逆之事,吾乃朝廷欽名一縣之官,決不已爾等同流合汙。”
王德發道“得了吧,曹大人,息怒!怒氣傷身,現在全縣百姓全知道了這是曹大人進行改革,一掃曆年來之行政弊端,機構慵懶,吃喝卡拿,魚肉百姓,難道曹大人不想要大明變好?”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一幫反賊說,要讓大明變好,這世道怎麼了,全瘋了嗎?”
費見深說道“這世道沒瘋,瘋的是這個社會,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你說,憑什麼城外的農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卻吃不飽飯,穿不上衣,而你等高坐廟堂,指手畫腳天天飽飯,衣來伸手,衣者無衣穿,農者無糧食,從根上去找還不是這個社會出現了問題嗎?隆慶年間,張居正實施“一條鞭法”,明明是一個良政,國富民強了一點,為何到了現在又作廢了,弄的現在盜賊四起,造反者如過江之鯽,我等就是要在黎城縣實行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整吏治,整邊防,興修水利,清丈土地,明年起賦按田畝計算,不管是誰,牽連到什麼人,敢不納賦者查辦。”
“好!好!說的最好又有何用,想我為官十幾年,何嘗不想為百姓做點事,到頭來一事無成,費大人跟某吼什麼?某已不是這一縣之主了,以拱手相讓了,大人去跟那些大姓大戶吼才對。”
王德發說道“我說曹大人,先問你,真你說的也想為百姓做點實事,現在是個機會,敢不敢做,首先咱們不為己,為民,也不為身後名,為國,如你還有點仁心和良知,那麼咱們可以接著往下談,因為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就是讓這一縣之百姓吃飽穿暖,路邊再無凍死骨。”
曹蘊清又在天人交戰了,沉默,還是沉默,時間過的很慢,卻又快,此時隻見門簾子一動,走出一年輕女子,手裡端著茶,無聲地一一為每人上茶,然後到曹蘊清身邊道“娘親說了,這二位大人說的在理,望父親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