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在1643!
昨夜,亢小姐無意中得知,林同學要在“碧雲樓”為賽兒姑娘“梳攏”後,一時醋意大發,結果不小心一拳拍在了林同學的鼻子上,鼻血流了一路,過了一夜之後,就後悔了,亢嗣鼎知道後直埋怨,男人有三妻四妾又如何,你連這些接受不了,往後怎麼為人、處事、治家等方麵,要敬老愛幼、寬以待人、舉止得體啊,身為亢家,賢惠是最重要得啊。
就這樣,亢嗣鼎拖拉著亢玉嬌,兄妹二人就來到了碧雲樓,看看這位林同學要“梳攏”之人長的怎麼樣?亢玉嬌在芙蓉園見過賽兒姑娘,可是亢嗣鼎沒見過,確實賽兒姑娘不光長的好看,身上的一身媚骨相,是所有男人抗拒不了的,難怪這位林姑爺要為其“梳攏”啊,換成是某,也擋不住,理解,理解。你看,男人跟男人之間的理解就這麼快,有時一個眼神就理解了。
現在亢小姐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越來越有趣了,在某些行為上,說話的方式上,理解的內容上,還有許多地方有彆生活常識,想法有點幼稚,卻帶著某些哲理,所作的詩詞無不透出一種跟年齡不符的經曆。在丁小姐、賽兒姑娘、亢小姐這三個女人中,亢小姐屬於最有思考頭腦。
再來說說台下,除了亢嗣鼎兄妹一桌,周圍還有多桌,在座的全是文人書生,有名望的大商賈。林同學在台上唱歌時,許多書生、富家公子全沒聽過這樣的曲,也是很興奮啊,就用筷子敲起了碗碟。這種敲碗碟唱和可是古人的傳統,不光在明朝,在宋朝,唐朝就流行,吃飯喝酒中,叫個小曲兒或是知己某人唱曲,其它人就敲起了碗碟子跟著唱,最後唱曲的人,自己也敲碗碟。
《水滸傳》中寫道,宋江得知鄆城官府聯合府道衙門今晚捉拿晁蓋等人,苦於沒人幫忙送信,而前來的兩位差役等著鄆城的回執,此時宋江就把這兩位差役請進了酒樓吃喝,讓張文遠陪酒,在酒桌上,張文遠為了拖時間,就大唱特唱,一邊唱,一邊敲碗碟為之助興。
所以說,林同學貿然上台唱歌不奇怪,奇怪的是唱的歌,明時唱歌叫唱曲兒,唱的全有固定的曲牌,詞牌,就像後世的戲曲,都有固定的調調,比如京劇中的曲牌,越劇中的曲牌,固定模式,填上詞就能唱,曲有曲牌和宮調,即指曲調的名稱和樂曲的調式,曲牌規定了曲子的句數、字數、平仄、押韻格式。這麼說吧,曲牌名為14類,每一類彆又眾多曲牌名,常用的有虞美人56字,玉樓春56字,小重山58字,踏莎行58字,臨江仙60字,這些就是目前青樓裡麵常常唱的,彆的還有蝶戀花60字,一剪梅60字,漁家傲62字,定風波62字,青玉案67字,天仙子68字?等等多達上百種。好聽的曲牌名《暗香》、《南浦》、《瑤花》、《尋梅》、《拜星》、《踏月》、《催雪》、《采桑子》、《釵頭鳳》、《長相思》、鵲橋仙》、《如夢令》,《虞美人》、《雨霖鈴》、《醉花陰》、《滿江紅》、《滿庭芳》等等詞牌,這些全是為詞牌而特有的音律,也不下百種,後然隨著詞牌的不斷出新,又會有新的曲牌誕生。《醉江月》、《醉東風》、《霜天曉角》、《九重春色》、《鳳棲梧桐》、《燭影搖紅》、《金碧芙蓉》、《銀河浮槎》、《瑞鶴仙影》、《瀟湘夜雨》、《秋色橫空》、《玉臘梅枝》、《玉水明沙》、《東風第一枝》、《黃鶴繞碧樹》、《江城梅花引》、《梅子黃時雨》、《驟雨打新荷》、《細雨鳴春沼》、《瑤台聚八仙》、《春雪問早梅》……。
有人問了,此人剛才唱的什麼曲?如果讓林同學來回答,就會說“這位仁兄,某剛唱的是《特彆的愛給特彆的你》,”這樣回答沒毛病,可我要跟你說,如果這樣回答就錯了,古人問你什麼曲?可不是問你歌名,而是問你唱的是什麼曲牌啊。你回答歌曲的名字,就是個笑話。
所以說,不管你寫的是什麼詞,總有對應的詞牌,要唱出來,就套用曲牌就可,現代歌曲沒有這方麵的規定,怎麼需要怎麼來,對於歌詞麼,怎麼順口就怎麼唱嘍。因為近百年來,受西方影響很大,西樂流行,國樂荒廢,有許多沒有傳承下來。
言歸正傳,穿越有穿越的好處,可以聽到這些後世聽不到的曲子,同樣,林同學唱的歌,明朝人也是從沒聽過,雖然唱的不是很好,可是節奏很好,歌詞雖然直白,卻很合拍啊,要是以後,黎城在太原開通了廣播,就會把這種全新的樂曲改變以往明人對音樂的認知。目前,在江南、在黎城管轄區,新的歌曲極大衝擊著人們的感官。
你說什麼?讓我出“梳頭”銀,這是為何?明顯,這是林同學在一僻靜處跟丁三公子在喊。
丁三公子連忙道“噓,小聲點,剛才老鴇問話,今日的排場、酒菜等費用一共是180兩,接下去就是賽兒姑娘的妝奩銀(梳攏),問我能給多少?可某不好作主啊,這事就得問你啦。”
林同學真的後知後覺啊,古人的套路太多了,摸不著頭腦,到此時還以為是來棒場的。回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怎麼知道那個什麼銀是多少?還要我讚助!”
嘻嘻,哈哈,不想隔牆有人在笑,林同學一聽,立馬就明白是誰了啊,一下鼻子又痛了,原來是亢小姐偷偷跟著來了,前麵說道,亢小姐的情商很高的,從剛才偷聽到的對話,還有林同學昨晚到現在的表現來看,可能這傻子真的不明白今日要為賽兒姑娘“梳攏”是怎麼回事。
當丁公子跟亢小姐一唱一合地說著青樓女子,在沒有“梳攏”前是青倌人,今晚“梳攏”後,要麼隨第一晚的人回家,要麼繼續留在碧雲樓內,前提是回家,要付了贖身銀才行。
丁公子道“好在前幾日”文會”中林大人賺了許多,讓賽兒姑娘贖身綽綽有餘,這事就這樣了,某去跟老鴇商量著辦就是,不用林大人操心,不過今晚後,記得把所花銀子還給某啊。”
我去,還有這樣的操作?慢,林同學總算是明白了,可是礙著亢小姐麵前有些話不好說啊,其實林同學又想多了,後世的婚姻思維還沒有轉變過來,就吞吞吐吐,厚著臉皮問丁三公子道“不是不想把賽兒姑娘帶回家,可是某心中有人了啊。”
咦!此時最開心的要數亢小姐了,此人原來不傻啊,我有哪一點比不過賽兒姑娘?內心快樂的要飛起來了。
丁三公子一看亢小姐,再看看林同學,點點頭道“明白的很,賽兒姑娘青樓出身,回去也做不了正房,這個就不用擔心,想必賽兒姑娘也自知啊。”
林同學傻眼了,蔫蔫地說道“要是某不”梳攏“賽兒姑娘,她會怎樣?”
邊上的亢小姐幽幽地說道“你是想毀了她一生?”丁三公子接著道“這樣吧,今晚就在此過夜,某把贖身銀付了,明日隨林大人自個拿主意。
隻聽林同學又道”慢!我是說,今晚不在碧雲樓過夜,直接把賽兒姑娘帶回芙蓉園,在這種地方睡不著。”
咱們的林同學又是一個奇葩的要求,自古沒聽說過,在青樓睡不著覺的人。無奈啊,丁三公子看著林同學感覺怪怪的,感覺像是看到了外來物種,搖了搖頭去找老鴇商量著。
當賽兒姑娘聽說,連夜搬去芙蓉園時,這心情五味雜陳,猜想不出為何,接下去還有許多的儀式要做,難道……。
大廳裡,龜奴已在喊了,今日賽兒姑娘“梳頭”結束,散的散,留的留啊,要聽曲的去小房,自有姑娘候著。
老鴇可不管今晚走還是明晚走,隻要銀子到位,什麼時候走都成,開價三千六百兩紋銀,這可是一筆天價銀,丁三公子是知道林同學在“文會”中的收入,得魁首八百兩,加上後期分到銀三千兩,一共三千八,付去今晚的場地酒菜費一百八十兩,正正好啊。
在林同學看來,古代的銀子跟錢的關係不大,在黎城時,一個單身用的“人民幣”,化不完,平時農場、食品廠發的福利也吃不完。聽說是三千六百兩,也不還價,就跟三公子說道“簽吧。”而賽兒姑娘聽說老鴇媽媽的開價,嚇一跳,得知林同學沒還價,照付時,內心感激、愛意爆漲,說明夫君很看重自己,奴家選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