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個世界,除了國內是標準的唯物主義無神論外,國外大多都是信神的,基督教、教、多神論、一神論,各種宗教多如牛毛,乃至於還有崇拜魔鬼的;甚至因為收容物的存在,宗教氛圍更甚,或許有些小國供奉的神靈本身就是高級收容物。
而聖堂主義就是自二戰以後,接近主流的一種說法,擺脫獸性、自我救贖、自我成就,綜合各種教派唯心論而成的一種密契主義。
胡先生的三觀扭曲、精神失控,會不會就是受到它的影響。
資料上,胡先生跑的航空路線,貌似就是去老歐州的吧。
這聖堂主義的‘聖堂’,居然也是一件收容物!
胡先生、張有澤、市級異常、雪花八音盒,寧如斯總感覺有一條若有若無的線,似乎可以聯接起來,但又有些模糊不清。
‘算了,想那麼多乾嘛,走一步看一步,先活下來再說吧。’
不過當他想要恢複意識,回到現實中,卻現自己做不到了。
這還是頭一次出現這種狀況。
‘是現實中的意識還未恢複,導致自己被困在夢中?’
難道這‘夢中世界’不是依托我意識的存在,我意識不存在了,它也能存在?
寧如斯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假如自己現實中掛掉,豈不是永遠都要被困在這裡,享受永恒的孤寂,這不比下地獄還恐怖麼。
但反過來想,或許正是如此,夢中世界的力量才有可能攪動現實,裨益自身。
因為它不是‘幻覺’。
不過要等到什麼時候,等黑夜的漫天星辰都被點亮嗎?
話又說回來,‘萬國彙牌打火機’不也是收容物,夢中世界怎麼不倒映它的‘盒子世界’。
這還有講究的嗎?條件是什麼,目標又是什麼。
總不能看不起我們國產貨吧,靠,不是我吹噓,萬國牌打火機配上老前門煙,那滋味,不行了,糟糕,完蛋了,煙癮上來了。
我要,我要煙,我要一根煙,誰給我一根煙,我就做他兄弟,不,喊他爸爸也行!
……
寧如斯在夢中世界不知待了多久,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克製煙癮,少部分時間就是在觀摩教堂中那驚豔一槍。
不是他自戀,自打槍法達到‘巔峰教官級’——也就是特戰隊員憑借自身努力,所能練成的普通人極限水準後,常規的訓練已經沒用了。
‘眼球屋’中,危險等級再往上的訓練,那也不僅是槍法了,至少要選定大門,完全成為特職者,才能承受異常環境帶來的精神汙染。
回憶、揣摩之前的感覺,把握那靈光一閃的瞬間,或許才是最有用的。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在寧如斯不抱有期待的又一次連接現實時,他醒了過來。
“咳,給我來支煙。”
……
蕭落雪給很多人開過刀,普通人、特職者、甚至還有人形的收容物。
但再怎麼精神失常的特職者,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也不是來根煙啊。
眼都沒睜開,胳膊腿還不知有沒有掉,張嘴就要煙?
這小子的煙癮得有多大?
“你的肺才長好,還是先忍忍吧。”
寧如斯睜開眼,先看到的就是鐵質的天花板,鏽跡斑斑的,地麵也在晃,這是怎麼回事,是地震了還是自己三觀不正?
“你在沙船上,這是揚子江下遊河段。”
寧如斯這才注意到手臂上掛的點滴,簡陋的醫療環境,以及一個麵容冰涼、長披肩、身穿白大褂的美女——在翹著二郎腿吃臭豆腐。
沉默了一會兒。
“放辣椒油了嗎?”
“放了。”
“唉,我不怎麼吃辣的。”
長美女吃完最後一塊臭豆腐,將凳子上的罐裝雪碧一飲而儘,這才站起身來,像一隻高傲的天鵝一樣走到他麵前。
“正式介紹一下,蕭落雪,二階轉職者主治異醫,你的手術醫生,也是蕭芳芳的姐姐。”
一股臭豆腐味。
“哦,我們在‘網上’見過。”
寧如斯有氣無力,說一句話就要喘半天氣,如果他肺部換過的話,這倒也說的通。
“你得感謝你的這口槍,如果不是它的能力幫你及時保住了一部分內臟,我也救不了你。”
蕭落雪饒有興趣的把玩著‘食欲’。
“不過副作用這麼大的槍械,你到底是怎麼使用它的,它沒有反噬過你嗎?”
“情緒化進食,取代本能進食,大幅度減弱副作用。”
“原來如此,真是異想天開,卻又極為大膽的一次嘗試,很少有特職者敢對異常物品進行這種程度的磨合,從醫生的角度,這也是一次出色的診斷,我有點欣賞你了。”
“多謝了,你怎麼在這裡?”
“我妹妹給我打電話,說你突然消失,一定是出事了,我托人打聽你消息,結果你殺死一位二階特職者的消息突然間傳的滿城風雨,然後我就在柏總的安排下給你做了手術,在你病情不穩定的階段負責照顧你。”
“這麼說,我媽和我妹也安全了?”
“這你放心,特職者之間,不對對方家屬動手是紅線,因為特職者並非以血脈傳承,很少有一家人全是特職者的案例,你能對彆人家人動手,那彆人也能對你家人動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有人這麼做的。”
“你這一次是特殊情況,在外界看來,盛海張有澤跟這件事沒什麼牽扯,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至於你殺的這個人,精神失常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能乾出什麼事,在外界看來都很正常。”
“原來是這樣。”
張有澤早就做好切割自己的打算了麼。
“對了,你可要快點恢複,我頂多在國內陪陪你,一旦你偷渡出國,我可不會跟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