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達問道:“你覺得陸家人是被冤枉的?”
鄧良沉默了,他不僅覺得陸家是被冤枉的,他還覺得今天的這些黑衣人是順安帝派來的。
甚至是,此行他們這些押送的官差大概率會沒命。
吳達隻當他默認了,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小子,嫌自己命太長了是不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話在我麵前說說也就算了,要是傳出去,你有幾個腦袋都不好使!”
知道陸家人不會逃跑,吳達到底安心了不少,反正隻要他們不逃跑其餘一切都好說。
驛丞讓人將驢車停在了驛站門口,那驢被他們養得油光水滑的,托著一輛結實的板車。
此刻,板車上已經放了好幾床捆紮起來的棉被,另有兩袋糧食和兩個籮筐裝的食材,油鹽醬醋這些陸老夫人沒有特彆吩咐準備的調料都裝帶上了,連喂驢的飼料都有。
驢車的車輪更是套上了防滑的鎖鏈。
不得不說,驛丞除了黑心一些,辦事還是靠譜的。
宋明鳶沒有對這不是特彆富裕的驛站有想法,他們現在在流放,如果把驛站搬空,不是明晃晃告訴狗皇帝偷了他皇宮的賊就在流放隊伍裡嗎?
依照狗皇帝的尿性,指不定要給陸家冠上同謀的罪名,到時候就不是流放這麼簡單了。
宋明鳶不知道的是,她放棄搬空驛站的行為,讓他們的隊伍成功規避掉了一次暴露的風險。
一行人是在午時啟程的,鵝毛般紛飛的大雪已經停下來了。
陸老夫人趕著驢車,她年輕時連戰車都趕過,趕個驢車簡直是小菜一碟。
陸思寧幾個年紀小的孩子都坐在了驢車上,陸裴風要裝病,也被推去跟弟弟妹妹們擠在了一起。
不用背小孩也不用拿東西,對於幾位夫人而言,很是輕鬆了不少,甚至在驢車行得艱難時,還能幫忙推上一推。
相比之而言,陸二老爺的隊伍就難過得多了。
雖然穿上了棉衣,但他們每個人買的東西都不少,臃腫的棉衣加身,大包小包地背著在雪地裡前行,簡直要了老命。
眾人看著一輛驢車解決所有事情的陸家人,心裡五味雜陳。
他們沒有東西吃的時候,陸家大魚大肉,他們有東西吃的時候,陸家人開始坐上了驢車。
似乎怎麼趕都趕不上人家好。
已經有人開始埋怨起陸二老爺之前為什麼做事做得這麼絕,沒留一分情麵了。
要不然他們搭上陸家肯定過得比現在好。
不過,縱然心裡千般不是滋味,眾人也隻敢想想,讓他們去挑釁陸二老爺的威嚴卻是不敢的。
流放隊伍一離開,驛站的小卒就給京城快馬加鞭傳了信。
信件傳到京城,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看到自己派去的人全軍覆沒,順安帝臉色陰鬱,一張信紙都被他青筋暴露的手給攥成了一團。
他語氣森寒,目光宛如刀尖:“你說,陸晏清娶過門的夫人,憑一己之力殺了朕十七個影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