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以後不許叫我夫君!”裴景修居高臨下地嗬斥,那雙總是溫柔含情的桃花眼此時就像毒蛇的眼睛,閃著陰森森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宋妙蓮嚇得臉色發白,手撐著地一點一點往後挪,想要離他遠一點。
“夫君,你是在生我的氣嗎,你不是和父親母親說你不在乎我的身份嗎……”
“啪!”
裴景修邁步過來,彎腰給了她一記耳光:“我說了以後不許叫我夫君,你這種卑鄙無恥的女人,不配做我的妻子。”
宋妙蓮發出一聲痛呼,捂住火辣辣的半邊臉,眼淚流出來。
裴景修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掐著她的脖子抵在牆上:“我說我不在乎,我就真的不在乎嗎,我隻要一想到因為你失去了穗和,我就恨不得殺了你!”
宋妙蓮被他掐得直翻白眼,抓住他的手辯解道:“當初是你非要娶我的,你還騙我說穗和是你家的粗使丫頭……”
“你還敢強嘴!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裴景修五指收緊,額角青筋暴起,溫潤君子瞬間變成一個噬血惡魔。
宋妙蓮呼吸困難,喉嚨裡發出“呃呃”的聲響,隨著裴景修的手指用力,她似乎聽到自己骨頭被捏碎的聲音。
她害怕極了,兩隻手拚命扒拉裴景修的手指,雙眼流著淚哀求地看著裴景修,求他放過自己。
裴景修終於感到一絲報複的快感,鬆開她的脖子,將她拉到書案前,摁坐在椅子上:
“你想活命,就自己寫一封請離書,說你自己問心有愧,知道自己假千金的身份配不上我,所以自請下堂,與我解除夫妻關係,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乾。”
宋妙蓮吃驚地仰頭看他:“為什麼,你明明答應父親母親,以後要好好和我過日子的。”
“你配嗎?”裴景修冷笑,將毛筆塞到她手裡,親自幫她研墨,“快寫,我答應了你父母不休你,現在隻有你自請下堂,我才能重新求娶穗和。”
宋妙蓮聞言,心口一陣抽痛,不管不顧地將筆墨紙硯掃落在地,尖聲道:“原來你還是為了那個賤婢,我不寫,我死都不寫,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死了你第一個脫不了乾係,小叔正想找機會弄死你呢,你殺了我,看他會不會放過你?”
裴景修躲避不及,緋色官袍上濺了一大片墨汁。
他低頭看了一眼,再抬頭,眼裡殺機浮現。
宋妙蓮已經豁出去了,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與他對視:“來呀,殺我呀,我反正爛命一條,不像你,光風霽月的狀元郎,殺了我,看你的仕途還能走多遠!”
裴景修目光森冷地看著她,半晌,露出一個瘮人的冷笑:“好,你不寫,我不勉強你,你彆後悔就行。”
說完,一把將她拎起來扔到門外雪地裡,咣當一聲關了房門。
宋妙蓮跌坐在冰涼刺骨的積雪中,一顆心都涼透了。
她狠狠抹了一把眼淚,爬起來回了自己的住處,叫來心腹小廝吩咐道:“你現在立刻去國公府找李嬤嬤,告訴她,三日之內,我要聽到穗和的死訊,穗和不死,就讓她自己去死!”
她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穗和害的。
穗和死了,她就還是國公府唯一的小姐。
穗和死了,裴景修才能真正死心。
穗和死了,她的世界才能徹底清靜。
無論如何,穗和非死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