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他們去折騰吧,這個家,這些家人,他已經沒有任何留戀。
他起身收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連同念安小姐的那張畫像一起裝進書案上用來收納書畫的青花瓷畫缸裡,揚聲叫阿信進來。
“你把這些東西連同阿黃一起送到新宅去,這些東西很重要,千萬不要經他人之手,送過去之後就放在我書房裡,不要隨意翻動,等我晚上回去自己收拾。”
“是,小的記下了。”阿信答應一聲,抱起畫缸往外走。
裴硯知又吩咐阿義:“我現在要去都察院,剩下的東西沒什麼特彆要緊的,你讓人正常搬運就行,爭取這兩天搬完,以後咱們就再也不回來了。”
阿義躬身應是,跟在阿信後麵出去,叫人備車送大人去都察院。
阿信剛走出門,忽然看到裴老太太在劉玉嬋和宋妙蓮的陪同下急步走來。
阿信愣了下,不知道這老太太又要鬨哪樣,忙大聲道:“老太太,您怎麼又來了?”
“滾開!”
裴老太太很生氣的樣子,一把將他手裡的畫缸打翻在地,又狠狠推了他一下。
“嘩啦”一聲畫缸碎裂,裡麵的東西散落一地,那張畫像鋪展開來,畫中女子顯露在眾人眼前。
彆的人並沒有特彆留意,唯獨宋妙蓮一眼看到畫中女子腳踝上的紅色蓮花胎記,頓時震驚地變了臉色。
阿信和隨後而來的阿義都嚇了一跳,連忙蹲在地上拾撿東西。
裴硯知聽到動靜走出來,見此情形,麵露慍色,不動聲色地把畫像撿起來,重新卷好遞給阿信,讓他再找個盒子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沒人知道畫像是怎麼回事,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在意。
他轉過頭,目光沉沉看向裴老太太:“母親又想怎樣?”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裴老太太怒不可遏,“你六親不認,要把我們都趕出去,我們也都認了,你為何要對你大嫂下此毒手?”
“大嫂?”裴硯知被她說的一愣,“大嫂怎麼了?”
“你還裝,難道不是你讓人下毒害她嗎,她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剩一口氣了,裴硯知,你怎麼這麼狠心?”
裴硯知心下一凜,皺眉道:“我從昨晚到現在都沒見過大嫂,母親怎麼認定是我害她?”
“不是你還能是誰?”老太太氣憤道,“我們被你軟禁在一處,一舉一動都被你監視,吃的喝的都是你的人送進來,若非你指使,你大嫂怎麼可能中毒?”
“是啊小叔,我們都在屋裡哪也沒去過,除了你的人,還有誰會給母親下毒?”
宋妙蓮從看到畫像的震驚中回過神,捏著帕子抹起了眼淚。
閻氏毒性發作,躺在床上不能動,裴憐雲和裴景修兄妹在那裡守著,她心虛不敢近前,就主動陪老太太來東院找裴硯知。
可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那假惺惺的樣子倒是給了裴硯知啟發。
“我沒有對大嫂下毒,也沒有下毒的動機,母親與其懷疑我,不如問問你的孫子孫媳,是不是他們不想搬家,或者不想去永州,才想出這樣惡毒的方法。”
宋妙蓮沒想到裴硯知一下子就懷疑到自己身上,嚇得心頭狂跳,臉色發白,連忙用帕子遮住臉哭的更大聲。
“祖母,你聽聽小叔說的什麼話,去永州是夫君主動向聖上求來的差使,我也已經把我陪嫁的宅子貢獻出來,怎麼可能因此就給母親下毒?”
“彆哭,我知道不是你們。”老太太安撫著她,指著裴硯知道,“你現在就跟我去西院,你大嫂要是醒不過來,我跟你沒完!”
一旁嚇傻了的劉玉嬋突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宋妙蓮:“我想起來了,是她,就是她給大太太下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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