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知倒也沒再彆扭,靠坐在床頭,自己端著碗把粥喝了。
時隔多日,又喝到穗和親手煮的粥,竟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同樣是粥,為什麼彆人就煮不出這樣的味道呢?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喝粥,不知不覺,一大碗粥就見了底。
阿信在床邊看得目瞪口呆,他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大人這麼好胃口了。
看來還是娘子的廚藝合大人口味,他要不要想個法子,讓娘子重新為大人做飯?
裴硯知喝完粥,把碗遞給阿信:“把人送回去吧,以後不可自作主張。”
“是。”阿信接過碗,躬身退了出去。
片刻後,又退回來,小聲道:“大人,娘子趴在外間的桌子上睡著了。”
“睡著了不能叫醒嗎,這點小事也來問我。”裴硯知語氣頗為不耐。
阿信撓了撓頭,為難道:“娘子近來每晚失眠,這會子好不容易睡著了,若此時把她叫醒,路上風一吹,怕是又要熬到天亮。”
裴硯知眉心微蹙,側目看他:“你怎知她每晚失眠?”
“娘子自己說的。”阿信道,“方才在來的路上,我說這麼晚了還打擾娘子休息實在對不住,娘子說無妨,反正也睡不著,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才睡。”
裴硯知沉默下來,許久沒有開口。
阿信摸不準他的心思,試探道:“大人,還要叫醒娘子嗎?”
裴硯知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裝得像個菩薩,卻叫本官做惡人是嗎?”
阿信愣了愣,半晌才回過味來,嘿嘿笑道:“大人也是菩薩。”
說完又在心裡加了一句:“可惜嘴巴太毒。”
裴硯知不知他心中所想,擺手道:“退下吧!”
“是。”阿信答應一聲,臨走又多嘴問了一句,“夜裡涼,要不要給娘子蓋個毯子?”
裴硯知的耐心終於耗儘,沉聲道:“眼瞅著要立夏,哪裡就冷死她了?”
阿信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囉嗦,低著頭退了出去。
外間裡,穗和還趴在桌上睡得深沉,對周遭的動靜毫無察覺。
裴硯知靠在床頭,聽著阿信掩上門離開,又坐了一會兒,打算熄燈繼續睡。
轉念一想,畢竟穗和在外間睡著,熄燈似乎不太好。
於是就沒熄燈,直接躺了下去。
剛閉上眼,又睜開,望著頭頂天青色的帳子遲疑片刻,下床走到衣櫃前,從裡麵拿了一張毯子,輕手輕腳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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