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知嗯了一聲,並不打算將這當中的血腥與齷齪講給她聽:“老師的案子不僅僅是科場舞弊那麼簡單,所以你不要插手,隻管交給我就好。”
“我偷偷查一下不行嗎?”穗和說,“兩個人總好過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不行。”裴硯知斷然否決,“這幾年與案子相關的人幾乎都死完了,我每每查到一點線索,相關證人就會被滅口,說明暗中有人也在盯著這個案子,不想讓我查到真相,你若這時候暴露了身份,非但不能幫到我,還有可能會成為彆人用來威脅我的籌碼,你明白嗎?”
穗和心頭一凜,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便能窺見真相背後的血雨腥風。
“好,我會小心藏好身份,不給大人添麻煩的。”穗和鄭重地說道。
雖然她也很想協助大人,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
在幫不上忙的情況下,安安生生不給大人添麻煩,比什麼都強。
“乖。”裴硯知捏捏她的臉,又強調了一句,“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還是穗和,也隻能是穗和,懂嗎?”
“懂了。”穗和點點頭,“大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裴硯知很欣慰,看看外麵的天色,抓起她搭在自己胸口的左手:“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現在,我們來說說你手上刺的這個字是怎麼回事。”
穗和心下一驚,想抽回手已經來不及。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和大人說胎記的事,大人既然已經注意到她手上刺的字,這事橫豎都是躲不過去的。
因為她不可能平白無故找人在手上刺個字,如果撒謊的話,也會漏洞百出,反倒讓大人更加懷疑。
況且大人是父親為她挑選的良人,她也願意將自己的終身托付給他,還有什麼是不能坦誠相待的?
穗和想通這點,便將自己的左腳從被子裡伸出來,指著腳踝上的蓮花胎記對裴硯知說:“大人知道國公府和宋妙蓮認親是以什麼為憑證嗎?”
裴硯知搖頭,眉心微微蹙起:“這種私密事,他們自然不會往外說的,不過你既然讓我看這胎記,難道宋妙蓮腳上也有這麼一個胎記?”
他真的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穗和佩服地點點頭,把自己如何在無意中發現宋妙蓮腳上的胎記,又是如何跟蹤陸溪橋去古玩街,找鬼手六打聽胎記的事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而後忐忑道:“刺這個字也是不得已,那人神經有點不正常,我怕我不答應,他會一直纏著我不放,大人不要因此就把我當成那種隨隨便便的人。”
裴硯知做到如今的高位,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震驚,此時聽穗和說出這樣一樁離奇的秘密,心下卻是著實吃了一驚。
他修長的指尖輕撫穗和腳踝上的蓮花,又用五指將她細白的小腳整個握住,無意識地揉捏撫弄,陷入沉思。
腳是女孩子除貞操外最私密的部位,輕易不能示人,穗和頭一回被人這樣對待,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底直往心底鑽。
她紅著臉想要掙開,卻被裴硯知用力握緊,不容她掙脫。
“穗和,如果找鬼手六做假胎記的人確實是宋妙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穗和頓時緊張起來,緊張到已經顧不上那隻被他握在手心的腳。
“如果我當真與國公府有血緣,我和大人,是不是就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