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穗和眼裡的疑問,還有掩藏在眼底的一點點微弱的希望,裴硯知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男人自私的一麵來說,他當然希望裴景修並未對穗和做過那種事,這樣穗和就可以完完整整的屬於他。
可是,他卻不能把這種希望表現出來。
穗和在這件事上已經很敏感,如果他表現出對真相很在乎的樣子,穗和難免會胡思亂想。
況且,驗證這種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親力親為,如果他特意為了驗證真偽要了穗和,結果發現真相很殘酷,必然會對穗和造成更大的傷害,讓她更加走不出來。
裴硯知思來想去,沉默良久,才輕輕拍了拍穗和的頭,柔聲道:
“人的一生很長,總會有些不愉快的經曆,你不要想太多,不管真相如何,都不會對我們的感情造成任何影響,你隻須記住一點,我們會越來越好,所有的事情也會越來越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生命的儘頭。”
他雖然柔聲細語,語氣卻十分堅定,充滿令人心安的力量。
穗和看著他,心中思緒萬千。
難怪父親會破例收他做學生,並且將自己托付給他,他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值得托付的人。
“多謝大人,我記下了。”穗和鄭重點頭,用同樣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們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我也會一直陪著大人,直到生命的儘頭。”
“好,那我們一言為定。”裴硯知笑著向她伸出尾指,“拉個鉤吧!”
“……”穗和頓時哭笑不得,“大人幾歲了?”
“隻要心誠,幾歲都可以的。”裴硯知認真道。
穗和無奈,伸出細白的小手指和他勾在一起。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幼稚又無比虔誠地許下承諾。
這天之後,穗和重新回到攬月閣做事,長公主也說到做到,利用自己的身份便利,給穗和改換了良籍。
雖然這個身份本就是假的,但相比奴籍,良民有更多的自由和便利,長公主說這樣可以讓她更有底氣。
隨後,裴硯知和安國公這場拉鋸戰,也因著西北邊境的戰事宣告結束。
安國公一黨十幾個官員落馬,二兒子至今臥病在床,他帶兵走後,剩下的人便都蟄伏起來,誰也不敢再冒頭。
其餘各黨派見識到了裴硯知的殺傷力,一個比一個老實,一個比一個謹慎,唯恐一不留神撞到他手裡,落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裴硯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朝野上下沒人再敢蹦躂時,他就有了大把的時間調查老師的案子。
其實案子查到現在,他心裡大概也有了譜,此事若非皇帝在背後使力,不可能這麼難查。
查到哪裡,線索就斷在哪裡,如此手眼通天,也隻有皇帝能做到了。
他現在就想知道,當年的事到底是皇帝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帝為了保什麼人不得已而為之。
這些事他沒有跟穗和說,如果穗和知道皇帝是幕後推手,肯定會因為翻案無望而沮喪。
其實也不是無望,隻是難度大一些,端看他和皇帝之間的博弈誰能勝出。
裴景修這幾天也特彆老實,絕口不提穗和的事,穗和出去進來都有暗衛跟著,他也沒有接近的機會。
宋妙蓮也很老實,甚至因著胎記的事而心虛,對裴景修一家三口都和顏悅色起來。
她想對穗和下手,但裴硯知把穗和保護得滴水不漏,她根本找不到機會。
在這樣難得的平靜裡,裴憐雲的丈夫肖乾終於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