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送的,什麼顏色我都喜歡。”穗和歪著頭衝他笑,“反正我長得好看,和什麼顏色都搭。”
“……”裴硯知沒忍住,低笑出聲。
他知道小姑娘是想逗他開心,他的心情也確實好了很多。
他又回頭向西邊看了一眼,仿佛下定某種決心:“長姐走了,我也沒什麼好牽掛了,回頭就讓阿信把月亮門砌上,從此與那邊再無瓜葛。”
穗和愣了下,也跟著鬆了口氣。
砌上也好,全當是和那些人與事,做個徹底的了斷。
從沈府回來後,裴硯知果然對阿信吩咐下去:“你不是早就想把月亮門砌上嗎,明天開始就動工吧!”
“好好好……”阿信歡天喜地,連連點頭,“小的就等大人這句話了,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會把它砌得結結實實,神威大炮都轟不開。”
阿信前段時間挨了罰,人都消沉了許多,眼下見大人與娘子感情越來越好,東院的氣氛越來越和諧,他也漸漸的活泛起來,又找回了先前的狀態。
接下砌牆的任務後,他第二天就讓人買來青磚沙土,熱火朝天地開了工。
裴硯知和穗和一起出門,一個去都察院,一個去攬月閣,裴硯知聽到那邊叮叮咣咣的動靜,笑著對穗和說:“等你晚上回來,這牆就該砌好了,以後我們就可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了。”
穗和也很開心,說晚上回來要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菜,好好慶祝一下。
兩人在大門口分彆,裴硯知一路上都在想著穗和開心的笑臉。
一天才剛剛開始,他就已經在期盼天黑。
上午處理了兩個案子,正想著中午要不要去攬月閣找穗和一起吃飯,府裡的護衛突然找了過來。
“大人,不好了,老太太把阿信打了,您快些回家看看吧!”
“老太太,哪個老太太?”裴硯知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是大人的母親,從金陵來的。”護衛說道。
裴硯知立時變了臉色:“母親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護衛沒法回答,隻催促道:“大人快回去看看吧!”
裴硯知不敢耽擱,立刻叫上阿義回了裴府。
一進家門,就明顯感覺到氣氛的緊張,東院的幾個下人全都戰戰兢兢地等著他回來。
阿信兩邊臉都是腫的,走路一瘸一拐,看到裴硯知,眼淚都下來了:“大人,您可算回來了,老太太不準小的砌牆,差點沒把小的打死。”
裴硯知此時也無心安撫他,直接問道:“老太太呢?”
阿信說:“老太太去了祠堂,讓您去那裡找她。”
“好,你先歇著,我去看看。”裴硯知說道,整了整衣袍,闊步向祠堂走去。
一路上,他將老太太突然來燕京的原因全都想了一遍,心裡大概有了譜。
到了祠堂,遠遠的就看到祠堂的門大開著,一個身穿深色衣裙,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婦人背對著門口站在祖宗的牌位前。
裴硯知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恭敬地喚了一聲母親。
老婦人聞聲慢慢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嚴肅到近乎苛刻的麵容,銳利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向他掃過來,開口沒有寒暄,也沒有叫他的名字,手中戒尺指著地麵冷冷道:“跪下!”
裴硯知略一遲疑,撩衣擺跪倒在地。
“啪”的一聲,老太太手裡的戒尺重重抽在他後背上。
“逆子,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