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男人很容易移情彆戀,見異思遷,但她深信大人是個例外。
父親看中的人,絕對不會有錯。
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宋妙蓮突然來了。
不過兩三日未見,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麵色很是憔悴,再不見往日的明媚張揚。
自從接風宴那天她裝昏迷被送到後院,國公府沒有一個人去看她,裴景修也沒有去接她,她就像被人遺忘在一個荒島上,孤單惶恐又無助,夜夜從惡夢中驚醒。
她讓人給國公夫人傳話,想見國公夫人一麵,國公夫人卻以忙著操辦流水席為由,說沒有時間見她。
她又讓人去找宋雲瀾,宋雲瀾也推說事務繁忙,沒有空閒。
她實在受不了,聽聞今晚大家要給安國公踐行,就不管不顧地跑了過來。
這樣的時刻,大家就算再不待見她,多少也會給她留點臉麵。
而且她聽說宋紹陽回來了,這個二哥哥雖然不著調又愛犯渾,卻也最重感情,平時對她極為疼愛。
她想著,就算彆人不理她,宋紹陽也一定會幫她說話的。
她走進去,雙眼含淚,楚楚可憐道:“女兒聽聞父親明日出征,特來為父親送行,父親千萬保重身體,早日得勝歸來。”
說完這話,她拿著帕子擦淚,等著眾人的反應。
結果,一屋子人都靜靜地看著她,誰也沒有接她的話。
宋妙蓮很是尷尬,可她來都來了,又不能現在轉身離開,隻得假裝驚喜地叫了宋紹陽一聲:“二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我都不知道?”
宋紹陽冷冷看了她一眼,一點都沒有她想象的熱情:“誰是你二哥哥,你冒名頂替我妹妹,被揭穿了身份還死賴著不走是想乾什麼?”
宋妙蓮愣在當場,臉紅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剛剛是假惺惺的哭,這下子眼淚是真的來了。
“二哥哥,冒名頂替的事我事先並不知曉,是馬六和李嬤嬤騙了我,我也是個受害者……”
宋紹陽說:“我管你受不受害,你既然不是我們家的人,並且已經嫁作人婦懷了身孕,難道不該回夫家去住嗎,為什麼還要賴在我家,總不會生孩子也生在我家吧?”
他本就是個混不吝,又沒多少學問,說話特彆直白,一口氣把大家都不好意思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宋妙蓮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無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給自己留一點麵子,尷尬到恨不得當場去死。
“二哥哥,我好歹也叫了你一年的哥哥,你就這樣傷我的心嗎?”
“哈。”宋紹陽嗤笑,“你叫了我一年哥哥,是我們家的損失,我們家為你又搭錢又搭宅子,風風光光送你出嫁,到頭來你讓我們家丟儘了臉麵,難道我還要給你磕個頭感謝你叫我哥哥嗎?”
“……”宋妙蓮啞口無言,絞著帕子站在那裡,身子抖得厲害。
“行了行了,你看不慣她,明天叫人送她回去就好,何苦打這嘴巴官司。”老夫人抬手製止了宋紹陽。
自己這混賬孫子總算乾了件好事,替她們這些抹不開麵子的人出了口惡氣。
但她怕宋紹陽說多了把宋妙蓮氣得動了胎氣,萬一小產什麼的更是麻煩。
於是就順著宋紹陽的話提出把宋妙蓮送走。
宋紹陽說:“不須勞動彆人,明天我親自送她回去。”
宋妙蓮聞言,差點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國公夫人給身旁的仆婦使了個眼色,仆婦叫了兩個人,一左一右扶著宋妙蓮把她架了出去。
宋妙蓮一走,宋紹陽立刻對穗和堆起一臉狗腿的笑:“妹妹,你放心,哥哥從此以後隻認你這一個妹妹,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