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昆說:“你彆想再唬我,你還指望我給你做證人呢,你舍不得我死。”
“行,那就走著瞧。”裴硯知說道。
王昆的嘴硬堅持了兩天,第三天,隊伍從一個山間小道經過,山頂突然滾落幾塊大石頭,砸碎了關押他親隨的囚車,親隨當場被砸成了肉餅。
王昆嚇得哇哇大叫,褲子都尿濕了,幸好給他趕車的羽林衛反應快,及時調頭躲過石頭,才讓他幸免於難。
隔天,隊伍經過一片樹林,又遭到了暗箭偷襲,饒是羽林衛防範充分,也損失了幾匹馬,傷了幾個人。
若非有羽林衛盾牌相護,王昆的囚車都要被射成刺蝟。
王昆嚇得肝膽俱裂,哭著求裴硯知一定要保護好他。
“慫貨,現在知道怕了?”宋紹陽嘲笑他,“還罵不罵人了?”
“不罵了,不罵了,我罵我自己。”王昆終於意識到自己成了皇後和寧王的棄子,老實得像三孫子。
接下來的時間,隊伍在明槍暗箭的夾擊之下,一路快馬加鞭,風雪兼程,終於在臘八這天進入了良州地界,距離京城還有兩天的路程。
裴硯知即將抵京的消息經由各路探報傳回京城,京中有人歡喜,有人憂愁,有人氣急敗壞,有人夜不成眠。
皇後得到消息,在鳳棲宮發了好大的脾氣,花瓶茶盞摔了一地。
“蠢貨!一群蠢貨!全都是蠢貨!”她衝著跪在地上的李祿大罵,“本宮為了養那些暗子,花了多少銀子,結果他們連個人都殺不掉,讓他們去死,讓他們全都去死!”
李祿跪在地上,連聲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打聽出來了,不是咱們的暗衛不中用,是裴硯知除了羽林衛,暗中還有他自己的暗衛,以及長公主府的死士,一開始咱們的人不知道,這才屢屢失手。”
“不知道?不知道是理由嗎?”皇後冷笑,“現在你們知道了,就可以得手了嗎?”
“這……奴才不敢保證。”李祿訕訕道。
皇後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又要開罵。
李祿忙道:“娘娘息怒,當務之急是趕,想法子,倘若讓裴硯知帶著王昆和王昆貪墨的金銀珠寶回到京城,大事可就不妙了。”
“難道本宮不知道嗎?”皇後怒道,“你光會用嘴說,你倒是想辦法呀!”
“母後,您先冷靜冷靜吧,這樣喊並不能解決問題。”坐在一旁的寧王蕭慎站起身來。
皇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
“母後!”蕭慎沉下臉,叫了她一聲,臉上謙恭之色斂去,顯示出肖似皇帝的威嚴,“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母後何必自亂陣腳。”
“好,那你告訴我,該怎麼收拾,你倒是出手收拾呀!”皇後雖然不再喊叫,仍舊氣憤難平。
蕭慎說:“這有何難,裴硯知帶那麼多金銀珠寶,難免被土匪惦記,咱們從京西大營抽調一支人馬假扮土匪,趁夜搶劫,把珠寶劫走,把人全部殺掉不就行了。”
“不行,你瘋了?”皇後厲聲道,“京西大營的兵豈能輕易調動,動一動就是謀反。”
蕭慎說:“趁夜出營,得手便回,京西大營本來就是咱們的人,他們不說,誰會知道。”
“那也不行,時機尚未成熟,不能冒這個險。”皇後斷然否決。
蕭慎攤攤手:“那母後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裴硯知帶王昆回京了,倘若王昆活著見到舅舅,和舅舅說母後派人殺他,母後猜舅舅還會不會幫咱們,裴硯知為了挑撥離間,肯定會想辦法讓王昆和舅舅見麵的。”
“你……”皇後想發火,話到嘴邊又咽下。
李祿道:“娘娘,大殿下言之有理,索性就來個大動作,把裴硯知一並除了,以絕後患。”
皇後揉了揉太陽穴,半晌,才緩緩點頭,對蕭慎道:“你去辦吧,千萬要小心,不能走漏一丁點風聲。”
“兒臣遵命。”蕭慎答應一聲,躬身退了出去。
父皇一把年紀,非要霸著皇位不放,還遲遲不肯立太子。
他真的已經等不及了,再等下去,他都快老了。
等他收拾了裴硯知,再想辦法讓安國公在前線陣亡,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請父皇禪位了。
父皇沒有了裴硯知和安國公這兩個左膀右臂,還拿什麼和他抗衡?
最快今晚,最遲明晚,裴硯知非死不可!